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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长安震动

圣人李纯正翻阅着武元衡昨天呈上的关于如何快速平定淮西战事的奏章,时不时用朱笔划过重要观点,正耐心的等着武元衡和裴度的到来。

“圣人,该用膳了,一会儿就要早朝了!”内侍王守澄轻声提醒李纯。

“等等武爱卿和裴爱卿吧,他们也该进宫了。”李纯并没有抬头继续阅读奏章。

王守澄知道武元衡和裴度在李纯心里的地位,挑了挑灯芯后,悄悄退下。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下起了大雨,李纯看了看大殿外瓢泼的大雨,吩咐道“大伴,天降大雨了,二位爱卿还没到,你安排人去接一接二位爱卿吧。”

殿外传来王守澄的答应声。

李纯继续批阅奏章,看到精妙处,不由拍案叫绝,忍不住赞道“武爱卿真神人也,如依爱卿之计,何愁淮西不平,何愁藩镇不灭,何愁大唐不兴盛乎!”

李纯正看的兴起,殿外忽然传来王守澄的惊呼声。

李纯大怒,高声问道“王守澄,何故惊呼?”

只见王守澄快步入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声回复:“回圣人,刚刚得报,武相国和裴大人在上朝路上遇刺,武相国当场身亡,裴大人重伤,现生死未卜。”

李纯大怒,起身一脚踹翻王守澄,呵斥道:“大胆王守澄,敢如此乱说话。”

王守澄赶紧爬到李纯身前,哽咽道:“奴婢不敢欺瞒圣人,刚才内卫来报,二位大人确实遇刺,武相国当场身亡啊。”

见王守澄不似说假,李纯顿时愣住,良久,手里奏折悄然落地,盯住王守澄确认:“真的?”

王守澄头低得更低了,低声回答:“回圣人,千真万确。”

李纯颓然跌坐在地,眼眶湿润,一语不发,王守澄赶紧爬跪上前伺候。

不一会儿,殿外传来声音:“右金吾卫大将军韦柞有要事求见圣人。”

“宣”

李纯也不起身,颓然对王守澄说道。

王守澄急忙出殿将韦柞引入殿中,韦柞,京兆府人,约四十岁,典型的武将身形。

见到圣人李纯的模样,韦柞急忙跪拜:“臣韦柞拜见圣人,圣人万寿无疆。”

“说吧,什么事?”李纯也不叫韦柞起身,也不是忘了还是….忘了。

“臣接金吾卫报,在靖安坊和通化坊附近发生血案,武相国遇刺身亡,裴中丞重伤,臣特来禀报圣人。”李纯韦柞不敢起身,俯首禀报。

“知道了。”

李纯面无表情,低声说道。

突然,李纯站起身来,指着韦柞吼道:“韦柞,你可知罪?”

韦柞全身颤抖,贴近地面的头颅传出低沉的声音:“臣死罪,长安城内发生如此大案,臣百死难赎其罪,求圣人赐死。”

李纯指着韦柞恨恨道:“你确实该死,可惜了朕的相国啊。”忽然,话音一转“韦柞,你给朕详细说说具体情况吧!”

“是。”

韦柞仍是不敢起身,低头将事情经过详细描述起来,当说到武元衡身首异处时,李纯悲从中来,呛呼道:“朕的相国啊,你死得好惨。”

当得知白居易是目击者时,李纯当即令内侍去传白居易入宫,并传内侍急召太医院太医赶往裴度府诊治。

韦柞称,金吾卫赶到现场时,武元衡和侍卫的尸首躺在冰冷的街道上,以及几匹无主的骏马在原地踟蹰。

随后的一场大雨,更是将现场的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还好金吾卫赶在下雨之前通知了大理寺和京兆府衙门,而大理寺和京兆府衙门得报后,也是第一时间派出干吏赶到现场,进行画像、寻找线索。

随后,大理寺安排人将尸体运回大理寺,并从白居易处将武元衡头颅取回,一并带回了大理寺。

当内侍寻到白居易的时候,白居易正在大理寺卿裴棠棣的亲自陪同下,对现场目击情况录取证词。

当然,所有办案人员都被各衙门主官再三勒令,禁止将所见之事外泄。

白居易随着内侍赶到大明宫时,天微微亮,发现金吾卫甲士护着其余李逢吉、张弘靖等宰相也匆匆赶到大明宫。

此时的李纯还处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任王守澄如何开释均未能释怀。

众臣相互打量一番,均发现对方眼里的惊恐和不安之色,大唐立国多少年了,从未发生过当朝宰相当街遇刺的事,此风一开,怕是人人自危。

不待众臣山呼,李纯赶紧问白居易:“白卿,你是目击者,你可看到刺客了?”

白居易恭敬施了一礼,回答李纯:“回圣人话,微臣上朝之路,正好和武相国相同,因微臣今日有事,故提前出发,刚出靖安坊不远,就听到附近有拼杀声,微臣不敢怠慢,急忙通知附近更夫,让他赶紧通知左巡城金吾卫,微臣一人先行赶往事发地。微臣离得尚远,看到一白衣骑士正在与数名侍卫憨斗。因微臣与武相国都爱好诗词,故平时有所往来,微臣发现与白衣骑士打斗的正是武府侍卫。”

白居易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微臣猜测可能是武相国遭遇刺杀,于是快马加鞭赶过去,并虚张声势,以图威慑刺客,然当微臣赶到时,武相国已经遇害。”

说到此处,白居易不由哽咽,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当说到刺客将武元衡头颅割下,准备带离案发现场时,李纯听得勃然大怒,一掌将案桌的奏折拍落一地,沉声道:“贼子安敢如此?贼子是欺我大唐无人吗?”

众臣赶紧跪伏一地,不敢出一口大气。

“白卿,你继续说!”

李纯示意白居易继续,白居易继续将当时情形如实陈述,声音低沉哽咽,闻者无不恻然。

李纯听得是白居易夺回武元衡头颅,重重拍了拍白居易肩膀,说了一声:“白卿,好样的,白卿能从贼子手里夺回武相国头颅,居功至伟,武相国感激你,朕感激你,大唐也得感激你。”

白居易连称不敢,只是伏地不起,请求李纯下旨擒拿凶手。

“众位爱卿,朝廷发生如此大事,可有对策?”李纯听完白居易的陈述,沉吟少许后,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决断,开口问向跪伏在地的朝廷重臣。

国字脸的刑部尚书张弘靖第一个回答:“回圣人,当务之急,应下旨,令得力干臣擒拿凶手,防止刺客继续作乱。”

紧接着,兵部侍郎许孟容道:“回圣人,当街刺杀宰辅,此大唐立国二百年所未有,如不尽快捉拿凶手,大唐威严将不再矣!”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逢吉沉吟少许,也发表了自己看法:“回圣人,刺客当街刺杀宰相,必然来势汹汹,如大张旗鼓收拿刺客,是否会激怒刺客尚不得而知,此事是否徐徐图之?”

张弘靖冷哼一声,反驳道:“当街刺杀宰相之风不可长,如不以雷霆手段缉拿刺客,难保不会再有其他意外发生。”

李逢吉不慌不忙道:“张相勿急,当务之急,首先要派金吾卫加强长安戒备,护送各位大臣上下朝,以防意外再次发生,缉拿凶手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不知李相如何从长计议?”白居易抬起头来,狠狠凝视李逢吉。

李逢吉毫不畏惧,开口道:“刺客既然已经隐匿,要想在长安城数百万人中搜寻些许刺客,何其难也,白大人既是目击者,可有把握第一时间将刺客缉拿到?”

“李相所言甚是!”门下侍郎郑絪一虽未抬头,但仍是发表了意见:“其实,刺客是谁所派并不难猜测,无外乎淮西、成德、淄青几镇节度使而已,但如今,朝廷正与淮西开战,如再问罪成德、淄青,恐对朝廷不利。”

李纯见几位众臣各有说法,心虽不喜李逢吉和郑絪的说法,但也觉得二人说得有一定道理。李纯看了看未发言的宗室宰相李夷简:“高叔祖,你意如何?”

李夷简虽不到六十岁,然是郑王李元轨的四世孙,论辈分,与代宗皇帝一辈,是宗室里为数不多可堪一用的大臣。

李夷简听到圣人垂询,赶紧回答:“臣认为,去年朝廷讨伐成德兵败后,朝廷威严已损,如今再向朝野公布武相被刺身亡,恐怕人心浮动,社稷不稳呐。”

门下侍郎李吉逢、郑絪、户部侍郎皇甫镈均点头称是,兵部侍郎孟容正想反驳,张弘靖却是悄无声息对他摇摇头。

李纯看着跪伏在地的众臣良久,心里不由想起武元衡的好来,内心感慨道:“要是武相国在,朕何至于此,连个能出主意的人都没有呢!”

内心感慨万千,李纯还是强忍悲痛,招呼大臣起身:“众位爱卿平身吧!”

顿了顿,李纯说道:“各位爱卿均说得有道理,不过,当务之急,是不得将武相被刺真相公之于众,以防人心浮动。”

众大臣点头称是,李纯又看向右金吾卫大将军韦柞:“韦柞,你的罪责暂且记下,朕允你戴罪立功,从今日起,金吾卫需严加防卫,切不可再有类似事件发生。”

韦柞赶紧跪伏应是,然后匆匆离去,自是一番布置。

李纯看了看一头白发的白居易,说道:“白爱卿,此番立下大功,朕需重重的赏你才是。你有何要求?”

白居易深吸一口气,跪地叩首:“臣不敢要赏赐,只愿圣人早日缉拿凶手,替武相国报仇。”

李纯伸手扶起白居易,冷声道:“会的,朕决不允许凶手逍遥法外。”

白居易谢恩后,默默退至众大臣身后。

李纯缓了缓,坐回龙椅,吩咐道:“各位宰辅,你们尽快商量个方略吧,今天的早朝就取消罢,希望午时,朕能见到政事堂的方略。”说罢,不再理会众大臣,只是默默的看向殿外天空。

大臣见状,默默的退出宣政殿,前往政事堂安排相应事宜。

白居易品级不够,自是出宫而去。

天终究还是明了,雨不知何时停了,初夏的雨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人们照常起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是顺天应时而为,是自然的规律,但有的人注定已经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比如武元衡。

天下永远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可以永远保守的秘密,不知从何时开始,长安城中开始流传当朝铁血宰相被刺身亡的谣言,虽然有官方的极力制止,但仍是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内,便传遍了长安城内的达官贵人们!

消息之猛烈,震动了整个长安城。

只有朴实的老百姓,一如既往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对发生的惊天大事一无所知。

千里之外的河阴,武翊黄梦到自己父亲一身是血来到面前,不由大吃一惊:“父亲,您这是?”

武元衡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武翊黄,武翊黄更是焦急,大声问道:“父亲,您到底怎么了?您怎么会一身是血?”

武元衡伸出手,摸了摸武翊黄的脸,缓缓道:“坤與,照顾好你祖母,为父去了。”

“父亲,您要去哪里?”武翊黄见武元衡转身离开,赶紧起身追了出去,但武元衡越走越急,眨眼不见踪迹。

“父亲,您去了哪里?您到底怎么了?”

武翊黄嘶声大喊,结果把自己给喊醒,坐起身来,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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