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村里人选举
春玲听得意犹未尽,她想起了自己的两个哥哥,大哥入伍参军至今没有回家,二哥出去打工也是生死未知,或许都是是嫌弃这个贫穷的村子吧,想到这里春玲忍不住掉了两滴眼泪。
红娥抱着孩子准备起身:下次再让你老蔫爷爷给你讲吧,天黑了咱回去吧。
到了冬季地里没有了活,春玲就专心在家带孩子,每天早起倒尿桶的时候她都能看见张立英提着桶在村里转,每次她都是转一圈就回家了,看见她穿着露脚后跟的拖鞋春玲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天早上春玲抱着孩子又碰到了张立英。
张立英看了看春玲,又看了看孩子,她突然快步走过来说: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张立英放下桶就想抱孩子。春玲一慌急忙说道:婶子,您可不能反悔啊,钱都给您了。
春玲抱着孩子就往家走,张立英在后面跟着,着急忙慌的春玲赶紧把门反锁住。
此后每天张立英都提着桶来春玲门口转,春玲吓得不敢出门,她抱着孩子在妹妹香玲家里住了几天,邻家都对春玲说:张立英这个娘们不正常,别跟她一样。
春玲还是很紧张,她生怕失去孩子,直到在妹妹家住了五天,庆林来接走了她:好了,人家不来了,你放心回去吧。
这一年村里举行换届选举,老村长陈建义下了台,村民们都觉得很可惜,陈建义当了三年村长为村里干了不少好事,他带领村民把荒地都种上了树,能开垦种粮的也都种上了粮食,对于村里的建设起了很大作用,他也从来不在村里吃吃喝喝。
陈建义在部队当过兵,腿上被打了一枪,后来转业回了村,他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今年四十多的年龄仿佛还有着二十多小伙子的活力。
新村长王立仁家族在村里也属于很有势力的一方,他竞选上台可没有陈建义那么多想法,他可是埃及爱护都打点好了,不是送肉就是送鸡蛋或者票子。
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选了他。
家家户户村民都分到了选票,余靠谁拿着选票在巷子里嚷嚷:王八蛋王立仁,还给我送烟送酒,平时连搭理我都不搭理,有钱你瞧不上俺这穷人,现在想起我来了,我就不选你。
那你收了人家东西没有,秀云在家门口问他。
收了,可是我就不选他。余靠谁气愤的抽着烟,这烟还是王立仁送的。
春玲来到秀云身边说:你选谁啊,我家你大哥想选陈建义呢。
秀云拉着春玲小声的说:别管选谁,咱都小点声,隔墙有耳,省得得罪人,无论选谁咱都乐呵呵的答应着,名字到时候咱随便一写,反正都是匿名的。
春玲和秀云关系好,什么事都要找她商量,两个女人一说话就停不下来。
本来选举这些事都是自己家族商量着来,可是自从嫁过来以后春玲就知道,她丈夫家和邻居余庆山一家不和,这都是亲戚,都说是上一辈的矛盾。婆婆红娥对春玲说:别搭理庆山两口子,咱跟他们不来往。
春玲只知道婆婆说的是老矛盾了,说是婆婆的丈夫兄弟俩因为一个猪圈闹翻了,还曾经打了一架。为此春玲见了庆山也不说话,看见他媳妇乔妹也是爱答不理,有时候春玲在家洗衣服往巷子里倒水,乔妹就把自己家门口用土挡住,不让水从自己家过。
春玲气的鼻子都歪了,因为这事两个人没少吵架。
老实的春玲只好每次提着桶往大街上倒水。春玲两口子老实,为此常常受到庆山两口子欺负,每次春玲都跟丈夫抱怨:你看他们家欺负咱啥样了,水也不让流,从他门口车也不能过,每次都得绕路,嫁到你家算倒霉了。
庆林每次都不说话。
过了五六年,春玲生下了一个女儿,后来又生了两个女儿,果然应了李老五那句话:你呀是没有儿子的命。
后来她的肚子不争气就没再生,春玲对于儿子是相当的溺爱,有好吃的都让儿子先吃,调皮的运财常常跟街上小伙伴打架,每次庆林要教训他都被春玲挡在身后,气的庆林说:你就惯着他吧,迟早让你惯坏了,有你后悔那一天。
运财十岁的这一年他的舅舅回来了,回来的时候瘸着一条腿,春玲和香玲对于这个多年未见的哥哥喜极而泣,运财的舅舅张树森原来这些年一直在外地当养老女婿,本来不打算再回村子里,可是有一次,腿落了干活摔坏了腿落下了残疾,他不堪忍受女方家的冷眼旁观,于是选择了逃离。
最主要的是他没有了生计,拖着一条瘸腿他无论干啥都很不方便,也没有了亲情的体恤,迫于无奈他从遥远的南方回到了村子,他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关于自己的事他很少对两个妹妹提。
运财时常去找舅舅玩,张树森为了生存他开始跟村里一个老头学起来糊花圈的手艺,糊花圈这个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倒不是说有多大技术含量,最主要的是人们怕晦气,家里整天接触这个看起来很恐怖,再说干这活也要静得下心。
张树森有这个先天条件,第一是家里就他一个人,无论做什么没有人会说三道四,再有就是他自己也明白,这辈子也娶不上媳妇了,自己四十岁的人了,还是个残疾,只能干这个活维持生活。
农村就是这样,都是一些最苦最边缘的人干着这些常人不愿干的工作,张树森有时候也会去给过白事的人家烧火,就是给做大锅饭的添柴这类脏活,张树森可以得到几包烟抽。
红事没有人用张树森,都嫌弃他晦气,虽然他看火看的很好,可是他这辈子跟红事无缘了。
平时张树森挣点钱就是买烟抽,买点现成的饭吃,他一个大男人实在懒得做饭,平时妹妹春玲经常来给他做饭洗衣服,张树森那时候回来的时他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春玲觉得自己就剩下唯一的哥哥是她的娘家人了。
张树森糊花圈也挣下一些钱,虽然工作很不起眼,很不体面,但是过白事来他这买花圈的上没有人还价,一般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可是攒钱对于张树森来说是困难的,他并不想这样做。
他把多数钱都花在了找女人身上。
落选的陈建义整天郁郁寡欢,往常那一股子拼劲也没有了,他在村里承包了一点果树,自从落选后他把床直接搬到了地里,他在地里盖起来了一个茅草屋。地里面很清净,他常常就在这里过夜。
有时候老伴要走很远来给他送饭,并且送饭的路上一直抱怨:真是个怪人,就知道出怪。送完饭后她还不忘唠叨几句:有本事一直在地里别回来,明天我也不给你送饭了,饿死你算了。
陈建义心里很难平静,他想着这些年为村民做的好事,自己这些丰功伟绩,自己带领村民发家致富,可是为什么大家都不领情?而王立仁的贿赂就让所有人选择了他,真是一帮没有良心的人。
陈建义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不想回家,怕见到村里这帮忘恩负义的人。
王立仁上任的第一年就想着把荒地的树砍了卖了,把村里荒地上种的一些梨树、杏树、山楂树、黑枣树都砍掉,还准备修一条路,原来他早有了主意,他已经把荒地卖给一个老板,这个老板准备在村里建场子。
这些树都是陈建义但当村长的时候带领村民种的,尤其是果树更是造福了村民,每年果实飘香的季节,大家都可以吃到免费的果子,如今这些树都让王立仁砍得消失殆尽。
为此陈建义去找王立仁对峙,两个人还差点动了手,陈建义气的脖子都歪了。王立仁也躲着陈建义,他生怕这个退伍的老兵跟自己动手,虽然他不怕他,但是他只想平平安安的捞钱。
陈建义想着这件事不能就这算了,他要去找地方说理。他和王立仁两个人的矛盾越来越深。村民们对于他俩的矛盾都嗤之以鼻,他们既不同情陈建义,也不支持王立仁,听说王立仁砍树卖树,还卖了地建场子,大家想的是自己能分多少钱,如果分不到钱那是不能容忍的。
王立仁也摸到了大家伙的心思,并且承诺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说法。大家伙期待着到手的钱,陈建义则是期待着去市里或者省里面告状要说法。
这时村里余靠谁家发生一件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