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凹凸世界千山万水全文免费阅读,无小说最新章节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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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雷狮把冰箱门拉开,然后把左臂垫在了冰箱门的把手上———把手上面的不明物质刚刚才被他擦干净,不然这个姿势绝对会让他的胳膊露出来的部分付出代价,下巴则垫在胳膊上,他后背则微微弓起,靠在了冰箱旁边的墙上,把自己整个人夹在冰箱门和墙壁之间。

刚刚跑来说要帮老大忙的佩利则拎着一块氵显 漉漉的抹布站在冰箱门前。

“咳咳咳……橱柜最上层………的门板………”躺在担架车上浑身缠满绷带的帕洛斯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指出自己曾经的造下的孽。

“还有呢?”卡米尔手里也握着一个氵显漉漉的抹布,仔细地擦了擦那块板。

“嗯…………”帕洛斯发出了一个音节,半天不说话,似乎在努力回忆。

“快点想,还是说——”雷狮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瞟了一眼帕洛斯“想不起来了?”

如果不是帕洛斯现在一动也不能动,擦东西这活儿现在应该是帕洛斯的活儿。

担架车上的那团绷带肉眼可见地僵了一下,“怎么会呢,老大。”

如果不是脸上还缠着绷带,雷狮和卡米尔大概还能看到他那张纯良无害的笑容。

“冰箱的抽屉………还有……冰箱里面的牛奶……”

雷狮又看向冰箱里面。

“我来擦我来擦,老大,交给我吧。”佩利拎着抹布上前一步开始清理冰箱的抽屉。

“你倒是意外地很会来事。”雷狮直起身子,看着佩利,又有些嫌弃地随手掏出里面的牛奶丢进了身后的垃圾桶里,然后掏出里面的啤酒,对着帕洛斯轻轻晃了晃,“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帕洛斯犹豫了一下,继而肯定的回答道,“没有问题。”

“咔吧”锡罐的拉环被拉开,二氧化碳溶解度下降后从水中析出的气泡破裂而形成的小水珠不断在液面跳起,雷狮把罐口贴在嘴边,准备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刚刚遭罪的味蕾。

“大哥。”卡米尔看着雷狮的动作,微微皱眉,且不说经历了刚刚一堆事之后,帕洛斯的话到底靠不靠谱,虽然他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撒谎,但是还是小心为上,而且出于身体健康层面的考虑,雷狮刚刚晕倒又醒来的身体并不适合喝酒。

雷狮把酒液灌入口中,又瞥了一眼帕洛斯,担架车上的那团绷带一下也不敢动,然后他伸出手,朝着卡米尔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嘭”雷狮刚喝了一口,就听门口处传来一声巨响,应该是人大力开门所致,然后就听见一声无比激动的“老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由于声音比他认知里的声音还高出好几个分贝,雷狮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发声者是谁。

“老大老大,”发声者又兴冲冲地叫了几声,雷狮扭头一看————

“噗————”视觉冲击力太强,雷狮直接把刚刚喝下去的啤酒喷了出来。

——————————————————————

我风风火火地跑到厨房,因为空不出来手,脑子又在受到刺/激之后处在一个激动的状态下,我一脚踹开了厨房门。

我想我现在离受刺/激变疯,也就那么一线之隔。

然后我就看到雷狮一口啤酒喷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雷狮这个反应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别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总之,我和雷狮四目相对,气氛分外尴尬。

几秒之后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雷狮这个表现的原因。

此时的我原本扎紧的马尾辫散开了,头绳不知道嘣到哪里去了,披头散发的,头发还乱糟糟的炸了毛,身上的夹克和里面穿着的半截袖上还沾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染的我衣服都变了色,就连我的脸上——我这才感觉到脸上沾着东西,伸手用手背抹了一下脸,我的手背上立刻出现了点点暗红色,就连我的脸上都零零星星地沾着血迹,还有点疼,我想是破了。

我的左手提着自己的空间背包,右手拎着一个沾着血,折了半截、折的呲牙咧嘴的拖布。

背包的样子还有点嚣张。

确实观感极差,难怪他会喷。

—————————————————————

事情还得从刚才说起。

当时那个满头眼睛的怪物从天而降,思维短暂地偏题之后,我着实有被吓到。

我很佩服史蒂芬•金笔下《灰色物质》的主角,在受到惊吓之后,七十多岁的高龄却“一秒钟,只有短短一秒钟,我从屋内跑到了楼梯上。”

受到极强的惊吓之后仍旧可以活动,还能活动的如此灵活,当然是由于恐惧的推进,在恐惧的推进下,人可以做出超出自己极限的事情。

而这只是一部分人,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恐惧时的反应也并不相通,比如我,在极度恐惧之下,我的反应是浑身僵硬。

我想跑,但是脚却挪不动步,仿佛与我对视的不是那只怪物,而是美杜莎,我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僵硬,从脚到腿再向上蔓延,伴随着一股无力感。

这只怪物的出现超出了我的认知。

头部以上与头部以下是两个世界,头部疯狂叫嚣着要逃跑,身体却无法动弹。

我知道这不是那个怪物的能力,而是我的身体的问题,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在极度的恐惧之下,它就无法动弹。

我只能看着那个怪物一点点地接近我,他的面部的皮肤之间横向咧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

红的,还伴随着很多细细密密的尖牙。

我的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那个家伙的嘴张的大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包裹住我半个头颅,我的头被这个家伙咬掉一半,血浆飞溅,我甚至看得见暴露在外的骨骼与骨头的碎渣。

站在这,不要动,很快你就会变得和她一样了。对,就是那里,不要动,很快就好了,这次会有一点痛。

马上就可以结束这一切了。

我的脑海里,又响起了这个声音。

——————————————————————

我在睡醒之后,就会经常听见这个声音,这已是第二次了。

我的恐惧是因为我把注意力聚集在了这个怪物身上,这个声音出现,让我的思维多少有些出戏。

人的脑海内确实有时候会有一个声音说话,我也不例外,但是那绝对不是经常出现我脑海里的声音,我的声音不会让我去死,也不会如此的清晰地展示它的存在。

是面前这个怪物在作怪吗?

它的声音吗?这是让我去死吗?

小时候经受的那一切,比如挨打,被栽赃,被欺负,莫名其妙受罚还有一些其他事情,从很久很久以前,这些东西除了给我的身体留下一些伤疤和应激反应以外,倒是从未给我的内心留下过阴影,或者说,当相同或类似场景再现的时候,我的身体的应激反应在诉说着它的恐惧,我的思维里装着的却是愤怒。

这份愤怒对我而言,转化的形式有很多,可以是事情发生时的不服管教,或者和肇事者厮打起来,亦或是事后的报复。

这也是为什么帕洛斯会躺在医疗室,有人说我是刺猬,一旦对方稍微给予一点点的刺/激,我全身的刺就会支起来,直接贯穿对方,一旦出现一点我认为是苗头的东西,我很有可能紧追着不放。

卡米尔那次是个例外,在我可以理解体谅的范围之内,如果是自己做错的或是我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我是不会生气的,甚至可能还有点自责。

除此之外的,我会生气。

我是面瘫,但是我的心里好像总是在生气,我也始终很难真正放心接近别人,心里总有一层隔阂。

就像现在,莫名其妙的,就有人叫我等死,这个声音还随意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被院长责骂我的时候,院长骂孤儿的语句千篇一律,“你这样的活着有什么用,浪费粮食还产生不了什么作用”亦或是,“你怎么还不去死?”

如果只是我做错了事还好,有时候,只不过是他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我压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只是一种弱者对更小的弱者施暴产生优越感的方式罢了。

现在,是它吗?是面前这个怪物吗?

无缘无故地让我去死?

身体的僵硬似乎消失了。

怪物的嘴离我很近很近,眼看就要咬到我了。

我偏了偏头,我注意到它的尾巴缠在通风口附近的一根栏杆上,整个身子倒挂金钩似的挂了下来。

这是前后无所依的姿势,制造出来的声音很小,也是爬行动物经常采用的一种姿势,但是相对的,风险也很大。

尤其是对方体积庞大的时候。

为什么呢?

因为————

我果断抄起手中的拖布,把拖布柄怼进了它的嘴里。

“你跟个活沙袋似的把脸怼过来,是不是欠收拾?瞧不起谁呢?”

——————————————————————

“啊———”那个怪物似乎没想到我会来这么一下,发出了类似人惨叫一样的声音,听得我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3020年木头是珍贵物品,拖布柄已经从木质变成塑料又变成现在的某种合成材料,结实自然是结实,就是越便宜重量越感人。

我的拖布是最结实的那种,但不是重量最感人的那种,那个怪物咬这一口却直接轻轻松松咬穿了表面,尖锐的牙齿深陷在柄里拔不出来了,那个拖布就挂在它嘴边来回晃荡。

手也别闲着,趁它病,要它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抡起了巴掌,开始对着那个怪物的脸疯狂输出。

“都说眼睛是全身最脆弱的部分”我扇了那个怪物一巴掌,那个怪物赶紧把眼睛闭上了,“你顶着满头眼珠子,就把脸凑过来咬人, 连个防护罩也不带是在瞧不起谁?”

之前练出来的,我扇巴掌就像书翻页似的,这样扇人效率最高,打了十几下之后,我的手腕有点酸,手掌全红了,那怪物的脸和我的手差不多,还有点肿。

此时我的理智才略有回归,我觉得我绝对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会导致我一时之间脑子转不过来,这种无名火与恐惧混杂在一起的感觉实在磨人,磨到我脑子发钝,若是平时,我现在肯定趁着它陷入困境的时候赶紧逃跑,或者……有趁着它这个时候一刀解决了她的想法,可能也只是想法,我不敢下手。

也许不敢杀人只是因为看到暴露在外的骨骼与皮肤感到不适?毕竟那些东西看起来颇为瘆人。

可是,刚刚,我还处理过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和刑讯室。

我对血腥的东西早就麻木了,至少短期内如此。

我无法接受的,只是把刀刃刺入对方皮肉的过程。

我被这个家伙咬掉半个头的画面重新出现在脑海中。

飞溅的血液,碎掉的骨骼。

人的头骨很坚硬,如果那个怪物真的可以一口就咬碎头骨的话,那么它的咬合力一定很高。

它刚刚出现在我头顶的时候只有一点声响,如果不是因为我在发呆,恰好想到那里的话,我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个声音,这样想来它悄声无息地杀死几个海盗也并非难事。

那个海盗的头颅还静静地躺在水池里。

那个怪物身子开始抖动,我注意到它开始松开缠着栏杆的尾巴。

它要下来。

不杀了它,我就会死吧?

我摸出了空间背包里的刀,颅骨是很坚硬的东西,我肯定没办法刺穿,眼睛的话………难以保证会不会成功杀死它,毕竟我不是很了解它的身体构造,思来想去,还是刺脖子的击杀率最高。

我把刀对准了它的脖子。

我需要踮起脚,刀才能抹到它的脖子。

那个拖布还挂在它的嘴上,我拽住那个拖布,把它的头用力往下拽。

那个怪物的哀嚎声更大了。

我的刀戳进了它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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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温热的血溅了我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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氵显氵显的,热热的东西贴在身上非常难受,我看着怪物的尸体,总会想起那些科幻恐怖类电影,一种变异生物,或者是一些设定下的丧尸,只要粘上它们的血,或者被它们咬了,不久就会变成它们的同类。

结束了吗?它不动了。

结束了吧。

得把衣服洗干净了才行。

我的身体发软,就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气,思考的速度开始极度缓慢。

“嘎嘣………咯吱咯吱”

什么……东西?思维还僵在原地。

“咕噜噜……疼……”

异常沙哑的声音。

是什么……声音?

答案呼之欲出,思维却扭曲到了奇怪的地方,与真正的答案失之交臂。

我走向水池刚要清洗自己的衣服。

“疼…………”

我呆怔着,打开了水龙头。

“疼————”

“叮————”异常凄厉的声音,伴随着金属落地的碰撞声。

金属,我的刀。

应该……是我的刀!

我惊恐地扭头看去,发现落地的,不止是金属,还有那个怪物,它慢慢地,慢慢地直起身子来看着我,我注意到它脖子上的刀口正在愈合。

它有手,和人类的手一模一样,但是指甲很尖锐。

它的手里握着一小截棍状,材质像是拖布杆材质一样的东西。

应该是它嘴里的那小半截拖布杆,它应该是把拖布柄咬断以后,把那小半截从牙齿上拔下来了,另一大半的拖布柄连着拖布被它用力扔在地上,还挑衅式的朝着我轱辘了一小段距离。

“疼………”它张了张嘴。

卧/槽,原来这个字居然是从它嘴里说出来的吗?

不对。

卧/槽,它会说人话?

不对。

卧/槽,我说它怎么敢在船上顶着满头眼珠子到处溜达,原来是有复活甲。

不对。

卧/槽,赶紧跑啊,瞎想什么呢?

生气归生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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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准备转身跑,我就看到那个怪物咧开嘴,对着我窜了过来,速度快到让人咂舌。

不妙啊,这个方向,它肯定会扑到我身上来的。

直线扑过来,这个距离它应该没办法改变自己扑过来的轨迹。

思及至此,我赶紧往旁边一闪,怪物擦着我的身体窜了过去。

既然刀戳对它不管用,还不如找一个可以防止它咬人的东西。

有了,刚刚那个还剩大半截的拖布就可以,无论是横着拦住它的嘴,还是竖着捅进去,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眼看着它又弓起了身子,又要窜过来,我赶紧两步并做一步冲向那个拖布。

它又窜过来了,这次瞄准了我的脖子。

我把拖布横过来对准它的脸一挡。

这家伙好大的力气,挡完这一下,我都要怀疑我的胳臂是不是断掉了,拖布杆都让它撞弯了,我人也被它撞飞出去好几米,后背撞上水房门,原本关合的水房门都被撞开了,我一路飞到了走廊里,最后摔在地上。

摔得我全身都在疼。

我的脊椎不会断了吧?不对应该是胳臂断了。

不对,这个疼感,我觉得应该是全身粉碎性骨折。

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淦,呼吸一下都觉得月匈腔在疼。

可是,这一挡却成功没有让那个家伙咬到我的脖子。

被撞这么一下,我却没时间躺在地上缓一下,仰天怀疑人生。

这回,赶紧跑。

我使使劲,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这个动作对我现在的身体来讲过于激烈,瞬间膨胀起来的疼痛感痛的我呼吸一滞,我却只能跌跌撞撞地逃跑。

这可以算工伤吗?

—————————————————————

我在羚角号的走廊里来回乱窜,躲避着怪物的攻击。

那家伙移动的速度真的很快,手脚……啊不,手尾一起努力,好几次差点就抓到我了,最心惊的一次,它的指甲伸进了我的头发里,勾掉了我的头绳。

还带走了我的一大把头发。

受了高中三年摧残之后本来量就没有多少的头发。

然而我没时间去哀悼我的头发,我头皮被它扯的生疼,掉头发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但我只能拼命逃跑。

周围房间的门都紧闭着,哪间是锁着的,哪间是没锁的,我现在去试这件事纯粹是找死,我只能跑到我确认没锁的那间屋子。

医疗室。

直走,左拐第一间房间就是医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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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怪物关在门外需要几步?

四步。

第一步:加快速度。

第二步:打开房门。

第三步:进屋。

第四步:关上房门。

房门………关不上?

门缝中探进来一只手,卡住了门,手连着的身子挣扎着要从门缝中钻进来,半条手臂卡了进来,要不了多久,整个手臂就要卡进来了,它的头也贴在门缝上,从门缝中可以看见它的每只眼睛都直直地盯着我,我甚至可以看见我在它眼中的倒影,让人毛骨悚然。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哦,这家伙甚至可以在窄小的空调管道中行进不是吗?

一点缝都不能留。

羚角号上的门板似乎都很厚重结实,推起来很是艰难,大概是抱着“即使对方入侵到船上,一个房间也可以成为一个临时堡垒”的想法。

快给我出去,给我出去啊。这家伙的力气大的惊人,我拼命抵住门,想要把门关上,但是只是杯水车薪,它甚至往前了一点。

这只手,只要门缝间没有这只手就好了,只要让它把手缩回去就好了。

疼……刚刚被这怪物弄伤之后的地方又开始疼。

对了,弄疼它的手臂,它是不是就可以把手臂缩回去了。

我有点后悔我没有捡起那把刀,不然这会儿手边就有东西来刺它了。

好在还有那个被咬断的拖布柄,不规则的边缘泛着冰冷的光芒。

从刚才开始,我就下意识地握紧了它,一直没有撒过手,想来是为了寻求某种安全感,注意力又全放在门缝上,才没有撒手,虽然握着它抵住门并不方便,但是……还好我没有撒手把它扔掉。

“出去……”我对准那条手臂,抬起手,这一下,我又被它推的后退了几步,它的半个肩膀卡了进来,然后我用力地刺了下去,“你给我出去啊!”

血肉被刺穿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我不自觉地想象了一下那个疼痛。

我刺不进去多深,我又把拖布柄拔了出来,又刺下去。

拔出,刺下,拔出,刺下,怪物的手臂上满是孔洞,戳烂的皮肤和血肉混合在一起。

“疼————”那个怪物再次发出了尖厉的嚎叫声。

“你给我出去,出去啊,不要进来啊”它的声音和人声实在太像,我被它的声音吓了一跳,我抖了一下,然后加快了手上动作的速度,再次被溅了一脸血。

因为疼痛,它的身子短暂地离开了门,我往前推进了几步,现在它只有半条手臂卡进屋里了。

有戏。

我对准了它的手腕偏上的位置,开始用力戳,我的手在抖,有时戳到它的手上,有时候戳在它的手腕上,有时候会精准戳在那个位置。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狰狞,浑身都是血,如果不是面瘫,那么表情扭曲的我可能会更吓人一些。

“啊————”那个怪物的尖叫声像婴儿的叫声,我又抖了一下,这次我对准了它紧贴在门缝上的脸。

这次刺的似乎比之前要深,我想我是刺中了它的眼睛。

这次的惨叫声比刚才的任何一次都要凄厉,要害被刺,它身子向后一倾,离开了门板,半个手臂撤了出去。

我使劲向前一推,终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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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全部的力气彻底被抽走了,我腿一软,肩膀倚靠着门坐到了地上。

心脏狂跳个不停,我总觉得心脏似乎在撞击我的月匈腔,想要从我的月匈腔里跳出来,还混合着刚刚没有消散的闷痛。

我想大口喘息,可是一喘息我的月匈腔就疼,忍住,减小喘气的幅度的话,我又会感觉到一种难忍的窒息感。

不知为何,我甚至觉得有些耳鸣头晕,也许是刚刚被撞飞出去摔到地上的时候没有护好头部的缘故。

浑身都在疼,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

忽然,我听到了抓挠声和撞击声,猛烈的震动从门板上传来。

该死的,这个怪物又开始攻击门板了。

我赶紧连滚带爬地从门旁边离开,看着因撞击而剧烈震动的门板。

虽然门板很结实,这么几下撞击之后依旧纹丝不动,但是难保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我直直地盯着那个门板。

怎么办,怎么办?我现在再抵在那个门板上吗?

还有别的办法吗?我看着撞击之下依旧毫发无损的门板,心里颇为抵触。

好像只能这样。犹豫了半天,我开始朝着门板爬去。

我刚爬到门板旁,撞击声和抓挠声就消失了。

我屏息凝神,强忍着因窒息憋闷而变得更甚的疼痛,听着门外的动静。

静悄悄的,过了好久都是静悄悄的,真的没有了声响。

它是终于放弃了吗?它会放弃唾手可得、满身伤痕的猎物吗?

可是,门外始终没有声响。

走了吧?应该是走了吧。

我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呼了出来。

要离开吗?我想,开门离开这里。

可是,万一它只是假装离开了,实则为了引我上钩可怎么办?

它会有这么高的智商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管它是不是假装离开,留在这里始终都是对我最有利的选择,我背包就在我身边,我可以在这里待上很久。

走廊的监控坏了,只是单纯地追逐而非攻击弄出的真实动静其实并不是很大,我也不知道雷狮他们要多久才会来这边解决这个麻烦。

但是只要我留在这里,就是最安全的,对吧?

“沙沙沙———”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身边爬过的声音响起,非常的、非常的细微。

我现在的耳鸣很严重,是我的幻听吗?

当时那个怪物爬过管道里的时候,也是这种声音。

医疗室里……好像……也是存在空调通风口的。

它不会………要从通风口进来吧。

这个想法一出现,凉意瞬间涌了上来。

我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如临大敌地盯着棚顶的通风口。

我刚刚在水房里能逃脱,运气占了多大的比重我自己明白。

现在在医疗室再来一次,可就不一定能成功了,更何况这只怪物可能是有备而来的。

怎么办,现在要跑出门吗?

可是,如果……空调通风口的声音只是我的幻听呢?

我的耳鸣真的非常非常严重,万一那个声音只是幻听,而怪物其实还在门口附近徘徊,那我可怎么办?

冷静,冷静,认真去听,我这样想着,可是我的耳朵里还是嗡鸣个不停,就像里面塞了一千只蜜蜂。

多可笑,刚刚我还认为因为空间背包的存在,留在屋里是最安全的选择,没想这么一会儿我就开始考虑是否夺门而出。

等等,空间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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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背包容量很大,什么都能装,但是里面没有氧气,不然我早就钻到里面去了,何苦为了一口氧气折腾到现在。

不管怎么说,装下那只怪物,绰绰有余。

现在,我只需要把背包拉开,固定在那个通风口附近———

就有可能获得一只满头眼珠子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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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雷狮单手托住下巴,手肘拄在餐桌上,另一只手握着一罐啤酒,兴致盎然地问我。

我一愣,我脑海里的画面如上所述,我表达出来却磕磕绊绊的、语无伦次,只因我实在是被吓坏了,也真难得他能听懂,而且貌似还听上瘾了。

“然后……然后……我就……就……”我一边回忆一边说,说得磕磕巴巴的,“就就就,我就……就……手举着背包”

“然后……它就………就………就就就就从通风口里掉下来了………”我比比划划,手伸直指指棚顶又指指背包,“正好掉在………掉在………嗯……掉在我的包里了”

我站在一个凳子上,双手举着背包,把背包口贴紧在空调风口处。

当手里一沉,我就知道,我后来的猜想是正确的。

“然后…当然…就是……它不怎么听话……我就用手边的东西使劲砸它……砸………一直砸……它就一直叫………叫……”

它身子很长,也不肯乖乖依我,就不停地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尖叫,不同于之前凄厉的尖叫,这个尖叫方式,我觉得它可能是在骂我,我抄起手边可以碰到的东西就往它身上砸,一边砸一边把它往背包里面塞。

终于把它塞进去了之后,我赶紧拉上了拉链,扣上了外面的扣子。

我看着那个背包,我只要一想到包里还装着这个东西,我就觉得浑身寒毛倒竖,一阵恶寒,总觉得它可以把书包咬破出一个大洞,再一口咬到我,我拒绝把它背在后背上。

所以我拎着背包和那个拖布,跌跌撞撞,连滚带爬,无比狼狈地来到了厨房。

“所以?你抓到那东西了吗?”我在旁边“叫”了半天,没有下文,卡米尔直接问我,比起在羚角号上乱窜的怪物,他对我的耐心可少的多。

“抓到了!”于思维的万千乱麻中理出一条,我身体的反应比我大脑的反应要快,我直接把背包拽过来,放在餐桌上,把手伸了进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拽出了一条青灰色的蛇尾巴。

我突然感觉我手里的蛇尾巴似乎往前滑了一下,似乎这个怪物正在往背包里面钻。

是错觉吗?

它在想什么?是感觉到危险了吗?

不对。

我忽然想起蛇直立起自己半段身子的样子。

蛇类,这种有着长尾巴的种类,在弯曲直立起自己身子的时候,它们的尾部自然也会向前滑动一点。

我的背包的拉链已经被拉开了,它的头乃至上半身是可以弯了身子从包里探出来的。

现在,我已经把这个怪物带到了雷狮面前,如果我现在出了什么意外,那么我的价值也不过如此,他们没有理由出手拦下这只怪物攻击我的动作。

我拽住它的尾巴飞快往后一闪,这个动作做的有点晚了,那个怪物的上半身已经从包里探了出来,对着我咬了过来。

该死的,果然是这样,我躲不开了。

那就只能………让它咬不到我。

我把我手里握着的它的尾部对着怪物的嘴塞了过去。

—————————————————————

成功了,那怪物咬住了自己的尾巴,期间我的手还和它的牙来了个亲密接触。

恶心死了,等会儿我要用消毒水洗一下手,我记得医疗室里是有消毒水的来着。

那怪物真狠,那截尾巴塞到它的嘴里,它直接就咬断了那截尾巴。

血液直接就喷涌而出。

那怪物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愣怔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发出惨叫,一边惨叫一边甩着自己的尾巴。

我说过,它惨叫声像婴孩,听着毛骨悚然,是真的难听,但是听了这么多次我已经对此产生了免疫力,但是它甩尾巴是真的烦人,它的尾巴被它咬断了,全是血,它这一甩,整个厨房又被它甩的全是血。

“啧,烦死了”正当我发愣不知如何是好时,雷狮出手了。

他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精准地抓住了怪物的脖颈,手中紫色的电光闪烁。

一顿“噼啪”作响之后,我似乎闻到了一股什么东西焦糊的味道,那怪物浑身冒着烟,已经不知道有几成熟了,雷狮提着它的脖子,轻松地单手把它从背包里提了出来,用力掼在餐桌桌面上。

整个过程无比迅速流畅,那怪物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变成了一坨焦肉,而雷狮就连另一只手里的啤酒都没有松开,甚至一点酒液都没有撒出来。

“我还以为能有多厉害,”雷狮的语气不无嘲讽,“也不过如此。”

我不知道他在说怪物还是在说我。

要是说怪物的话,以他的实力来讲,纯属正常。

要是说我的话…………那不是废话吗?那还用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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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尔,这是个什么东西?”雷狮仰头又喝了一口啤酒,看着旁边的佩利一脸好奇地戳着那坨焦肉。

“很眼熟。”卡米尔表情严肃,看样子第一时间他想不起来这是个什么,“应该是我最近看过的……”

“诶,老大,这个东西动了。”好奇宝宝佩利首先发现了不对,向雷狮汇报。

在我们的注视之下,那个具焦糊冒烟的身体开始微微颤动,身上焦糊的地方开始褪去,被新的皮肤替代。

“有点意思。”雷狮放下手中的啤酒,捏住自己的下巴,两眼放光,饶有兴致地看着怪物自我恢复身体,似乎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怪物恢复身体之后的样子,咧开嘴,嘴角上扬,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他在笑,就像要撕咬猎物一样,那是食物链顶端的捕猎者才会露出的笑容。

看的我一阵心惊,身上的伤口似乎更疼了。

想必卡米尔也读懂了这份迫不及待,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蓝色的眼睛冰冷又阴鸷地盯着那个怪物,却并没有发动攻击,甚至抬手拦住了旁边跃跃欲试,大喊着“让我来,让我来”的佩利。

对我而言,那怪物是致命的危机,对雷狮他们而言,却是消遣,是娱乐活动。

涌上心头的无力感是必然的,也许还有对强者的嫉妒与羡慕,还有……对未来生活的恐惧。

无论何时,能给人施加压力的,从来都不只是客观环境,人才是主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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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似乎成功恢复了身体,然后,不出所料,它直起了身子,朝着雷狮咬了过去。

我想起我在它脖子上开了个洞以后,它扑过来咬我脖子的场景,这怪物还挺记仇。

雷狮冷笑了一下,右手手里握着刚刚从刀具架上抽出来的匕首,匕首在他手上游刃有余地转过一个刀花之后,他把匕首精准地刺入怪物的颅骨,把它钉在了桌面上,我甚至听见刀尖刺入木板的声音。

怪物不动了。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将近十分钟过去,怪物的尸体一动不动,按理来说,它早就应该活了。

“它死了吗?”佩利又好奇地戳了戳那个怪物。

怪物仍旧不为所动。

“这就死了,真没劲儿”得不到想要结果的佩利顿感无趣,兴致缺缺地走开了。

“想起来什么了吗?卡米尔”雷狮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看向卡米尔。

“嗯。”卡米尔向上拉了拉自己的围巾,“这是最近才发现的物种,目前还没有正式命名,只有代号,LZP-53。”

“栖息地应该是属于圣空星系的蒂泽特星球———”卡米尔盯着怪物,停顿了一下,“而且只栖息在那里,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船上。”

“蒂泽特星球?”雷狮显然对那个星球的兴趣更大。

“新发现不久的星球,被称为‘百慕大星球’,以前总是有飞船在那附近失去联系,载有元力技能者的飞船也不例外,且船上的人无一例外全部失踪,后来才发现那片区域有这颗星球存在”卡米尔停顿了一下,转而看着雷狮,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那颗星球没有人类居住,表面被沙漠覆盖,贸然进去必定有去无回,之前有关这种怪物的知识还是圣空星的皇家科研队冒死获得的资料。”

这种未知的区域最可怕,如同地球上存在的一些致命的未解之谜一般。

“整个科研队几十人,还有圣空星的精锐护送,最后只存活一人,而且那个人不久就疯了。”卡米尔的语气就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表情似乎在说“大哥,您怎么想”

真可怕,听得我后背发凉。

一名优秀的狩猎者不会拒绝如此高难度的,需要征服的领域,雷狮也不例外。

“有意思,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果然,雷狮看来已经有了想要去往那里的心思。

不过,态度听起来似乎并非是完全肯定、坚定的态度。

哦,我想起来了,船上的医疗机器人似乎都坏了。

看来,雷狮是个完美的狩猎者,但不是无脑的狩猎者。

他不会在明知后方没有保障的情况下,为了追求刺/激一头扎进危险之中。

起码要等到船上的医疗设施有了保证的时候。

想要医疗机器人恐怕就要降落在别的星球,或者说,起码得是个能卖东西,是有智慧生物生活的地方。

到时候我赶紧找机会逃离这艘船,免得在他们接下来的计划里把命搭上。

今天经历的这堆事,要是每天都来一遍,我可承受不住,而且看样子以后会更刺/激,我还是保命要紧。

“鶸,你在想什么?”雷狮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

我一愣,我的心理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一定是因为吓的。

“额……老大您饿不饿,要不我把这怪物给您腌了切块做烤串怎么样?”我决定赶紧弥补刚才不注意时犯下的过错。

雷狮罕见地抽了抽眼角,就连卡米尔表情也难看的一批。

怎么了吗?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雷狮是太感动了吗?

一定是这样。

半晌,雷狮才憋出一个字——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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