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观音菩萨此时在人间游历,为佛祖寻找西天取经大计的取经人,路过此地看到这红鲤鱼精在此行凶作恶,于是出手阻止。
只不过她的到来对陈默来说,来得太晚了。
红鲤鱼精见到观音菩萨到来,心知观音的厉害,只见他先把好转的鲤鱼精送到地上静养,然后转头双手合十,嘴里说道:“来人可是那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
“你这鱼儿修炼不易,怎可胡乱伤人性命?!我定不饶你。”
观音语气严肃道。
谁想到红鲤鱼精一反刚才的常态,竟然率先跪地向观音说道:“菩萨明鉴,这群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儿打成重伤,我儿命在旦夕,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熬一锅肉汤勉强吊住我那可怜小儿的一口气啊。”
红鲤鱼说到伤心处,挤出两滴眼泪。
“还请菩萨发发慈悲救救我那可怜的孩儿吧!!!”
陈默听到这红鲤鱼精在此处颠倒黑白,混淆视听,差点吐出一口鲜血。
他连忙出声高喊道:“菩萨不要听信他的一派胡言,明明是他趁着昨天夜里强行掳走李家村全村人口,草菅人命。”
红鲤鱼精没想到现场还有漏网之鱼,心里暗恼不已。
若是惹恼了眼前这观音菩萨,只怕自己今日便交代在这里了。
他余光瞥见观音面露不喜之色,但见其依旧没有动作,心知自己还有机会,于是上前一步说道。
“菩萨有所不知,我还有个小儿前几天在河边玩耍,莫名其妙被人用雷法击中,受了重伤,我这大孩儿气不过,才连夜上李家村兴师问罪,不料李家村村民群情激愤,只能无奈请他们到洞府里,好当面说个明白。”
红鲤鱼精一张嘴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陈默的精神刚在崩溃边缘徘徊,已经方寸大乱,无暇顾及对方言语中的漏洞百出。
此时的他没有心思去跟红鲤鱼多做口舌之争,只想让这鲤鱼精血债血偿。
陈默把这希望全部寄托在观音菩萨身上,他双手合十,虔诚说道:“事情的是非曲直,相信菩萨早有判断,在下恳请菩萨为我等主持公道,为无辜受害的李家村上下讨一个公道,一个正义!!”
在红鲤鱼精的忐忑不安下,观音菩萨略一思索,接着转头开口呵斥道:“你这孽障,竟敢逞凶残害李家村几百人口,今日我便是留你不得!!”
“菩萨饶命!!”
红鲤鱼精听到菩萨严厉的话语后,脸色一片发白,直到行凶作恶的事情败露,连忙跪倒在地祈求菩萨的原谅。
而陈默的脸上则是如释重负。
虽然是迟到的正义,但总比没有正义好。
李老,巧儿,你们一路走好,我给你们报仇了。
陈默心里想着,想起李家老小的逝去不禁又暗自神伤。
就在一切快要尘埃落定的时候,谁知观音菩萨取出一个头箍,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本座谅你几百年修行不易,就饶你这一回,带上这个头箍往后就留在本座身边,皈依我佛,日日为这些无辜横死的村民念经祈福,让他们早入轮回,方能洗清你犯下的罪孽。”
菩萨的眼光何其毒辣,她见这红鲤鱼精头露峥嵘,快要化龙,起了收服的心思,将来必有大用。
头箍稳稳地带在鲤鱼精的头上,自以为必死的红鲤鱼精,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脸上大喜过望,在地上叩了几个响头,喜不自胜道:“多谢菩萨成全。”
菩萨处理完红鲤鱼精后,看向陈默:“施主,贫僧这样做,你可满意?!”
“哈哈哈哈……”
陈默听后怒极反笑,笑声中带着凄厉,甚至接近歇斯底里。
杀人的凶手就在眼前,却不能亲手报仇。
这迟来的正义竟然还不是正义。
陈默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恶气憋在胸中,不吐不快,哪怕是为此顶撞观音菩萨。
“敢问菩萨,他日日念经祈福,能让死去的村民火活过来吗?”
“不能。”
“那么敢问观音大士,杀人凶手近在眼前,一没有血债血偿,二没有让死去的村民活过来,你让我如何善罢甘休。”
“我只知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观音菩萨被陈默如此顶撞质问,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善哉,善哉。冤冤相报何时了,施主不妨放下执着,以德报怨成就一番佳话,如何?”
红鲤鱼精点头应和说道:“是极,是极,刚才是我鲁莽了,我给这位小兄弟陪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听到李家村上下几百条性命被红鲤鱼精如此轻轻放下,视如草芥,陈默状若癫狂。
“哈哈哈……好一句放下执着,以德报怨。”
“李家村上下几百人命丧当场,而杀人者却逍遥法外!天理何在!!”
“如今我是唯一的幸存者,他们的命,他们的公道就背在我身上,这担子太沉重,我放不下,也不敢放!”
“李老爷对我有收留之恩,你如今要我对这个罪魁祸首以德报怨?!若是那样,我又该如何报李老爷的收留之恩呢?!”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啊!!!”
陈默神情悲愤,一字一字地咬牙切齿道,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狠狠地看向红鲤鱼精。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红鲤鱼精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阿弥陀佛。”观音菩萨念了一句佛号,继续说道:“施主着相了,所谓众生平等,一切皆有定数。”
“今日我便先把这孽畜带回去,他日若是施主想通了,便去南海寻我道场,成就一番佳话。”
观音菩萨说完带着红鲤鱼精就要离去。
陈默没有言语,依旧死死地盯住那红鲤鱼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