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疯女人
栏目组准备开拍的时候,石景天找了个理由让石槐米休学了,她没有见到那个以后在她生命中会有交集的松市来的同学。
休学后的石槐米经常去张玉兰家练琴,偶尔也会和堂哥、堂姐一起玩,日子过得逍遥又自在。
这天,石志远又被二婶揍了一顿,因为他太爱干净了,衣服上有点污渍就要脱下来洗一洗,一上午换了四五套衣服,二婶觉得这个傻儿子在捣蛋,于是让他吃了一顿竹笋炒肉,石志远连蹦带跳的跑了,直到吃晚饭的时候也没回来。
眼看太阳已经下山了,二婶有点急了,她四处寻找,找到村西头石铁冒家院门口的时候,她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瘫倒在地。
“啊……快来人啊,杀人啦,杀人啦。”二婶鬼哭狼嚎地喊道。
院子里那个脚上还戴着脚链的疯女人,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菜刀,她冲着二婶诡异一笑,转头走进了她住的那个猪圈,靠着墙蹲下,抱住自己,把身子缩成了一团。
石铁冒和他娘倒在了血泊之中,石铁冒身上的几十处刀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铁冒娘的脖子都快被砍断了,只连着一点皮,现场惨不忍睹。
不一会儿,石铁冒家门口就围了很多人,村长也来了,他看石铁冒还有呼吸便赶紧打了120急救电话,只是还没等到120,石铁冒就没气了。
血腥的场面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墨云村的人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软软弱弱的女人现在竟然这么凶残。
这个女人大家都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也不和村里人来往,她是石铁冒花了三千块钱买回来的媳妇,她很少出门,石铁冒也不让她出门,仅有的两次也是因为逃跑,第二次逃跑被抓回来以后,石铁冒和他老娘把她揍得鼻青脸肿,她也爆发了,想着大不了同归于尽,于是她张开嘴就朝石铁冒的胳膊咬去,石铁冒的手被她咬掉了一块肉。
见状,石铁冒他娘气急败坏的拿起锤子就把这女人的满口玉牙全部敲碎,女人的嘴巴顿时血肉模糊,随后他们把女人用铁链锁了起来,扔进猪圈,却连猪食都不给她吃,想起来就给她吃点发馊发臭的剩饭剩菜,没想起来就让她饿着,到了晚上石铁冒还要找她发泄兽欲……时间一长,女人的身体和精神都夸了,变得疯疯癫癫,屎尿都拉在裤子里,石铁冒想转手把她卖了,但是没人接手。
疯女人生过几个孩子,都被她掐死了,石铁冒他娘想起这事就狠命的揍她,骂她是个扫把星,毒妇,想让他们老石家断子绝孙。
……
女人有名字,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彦若兮,她漂亮、单纯、善良,她学习成绩优异,家境良好,她本可以有着非常好的人生,却因为缺乏防犯意识,在她读大二的那年暑假,只身一人来到龙楼市旅游,被人贩子骗上了车,拉到葛仙镇关了几天,然后卖给了石铁冒。
她当时哭着求人贩子放了她,要钱她可以给,她家有钱,她可以比买家给更多的钱,但人贩子根本不理她。
她刚被卖到石铁冒家的时候,和石铁冒一家人讲道理、讲人情、讲法律,她求他们放了自己,以后会好好报答他们,石铁冒一家人根本不理她。
她第一次逃跑的时候迷路了,找不到大路拦车,遇到几个村里的年轻媳妇,她跪下来求她们帮忙指条逃生的路,这些媳妇子根本不理她。
她第二次逃跑时遇到村干部,她求他们帮她打个报警电话,救救她,人家根本不理她。
她想不通这些人为何如此的冷漠、麻木,见死不救,当她第二次被抓回来,被石铁冒母子打碎牙齿往肚里咽,被他们打得像狗一样躺在猪圈奄奄一息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死了。
当她天天食不果腹,时时遭石铁冒他娘辱骂,夜夜被石铁冒糟蹋的时候,她彻底疯了。
她看着石铁冒母子煮食着自己孩子的胎盘,想着孩子身体里流着石铁冒的血液,她成魔了,她掐死了自己一个又一个孩子,她还想把石铁冒母子剁碎了,她天天磨着脚上的铁链,她磨了几百个日日夜夜,今天她终于把铁链磨断了,她冲进厨房拿起菜刀疯狂的砍向这对母子,他们的哀嚎惨叫,让她兴奋异常……
这个可怜的疯女人,墨云村的人不知道她的过去,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
……
村民们帮忙料理了石铁冒母子的后事,疯女人没有被带走,也没有被送进精神病医院,她还留在墨云村,留在石铁冒家里。
几个胆大又力气大的汉子把疯女人用铁链重新锁起来了,只是这次是锁在屋里,而不是猪圈,村里人怕她哪天发起疯来又拿刀砍人。
墨云村发生这等惨案,弄得人心惶惶,云苓不让石槐米出去玩了,石志远偶尔会跑过来陪她玩。
疯女人杀人的那天,石志远就躲在离石铁冒家不远的草垛里睡觉,等他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石铁冒家院子里围了黑压压一群人,他钻进去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愿再看到的血腥场面,他也看到了疯女人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身影。
村里有人说疯女人是恶魔,要把她打死,免得再害人,但石志远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疯女人好可怜,她不是坏人,他想告诉每个墨云村的人,疯女人不是坏人,但是大家不会相信他的,因为他是个傻子。
疯女人再次被锁后,几乎没人敢踏足这个院子,除了几个好心的村民会来送点吃的,还有石志远,会偷偷从家里拿吃的给疯女人。
或许是因为她傻,所以他不怕疯子,疯女人似乎也没那么凶,看起来比他妈还温柔。
石志远这段时间经常找石槐米玩就是想趁云苓不注意,带石槐米去见见那个可怜的疯女人,他想告诉石槐米,那个女人一点都不凶,她很可怜,我们可以和她做朋友,和她玩。
他知道,石槐米会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