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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灵中古店全文免费阅读沐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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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殡

那高个子想说什么,但最终没开口,转头走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沐简回去打开灯,在一楼杂乱的物品中寻找垫子。

一楼的店铺六年多从未清点过,沐宸也从未想过上什么软件系统,东西放得无比凌乱。沐宸这段时间雇佣了一个勤工俭学的女孩,叫莉莉,她把头发染成了黄色,还喜欢吸烟;好在她只上下午的班,工钱要得不多,谈话又风趣。顾客来买东西,八成的情况都是没人知道那东西有没有,更不知道在哪。她在店里的时候就让顾客自己去找,顾客基本都能找到。她说这个事情证明了混沌理论在起作用。在店里没有客人的时候,莉莉偶尔会到店外的街口抽烟,凝视着这个杂乱无章的店。

沐简杂物堆里来穿梭了十多分钟,终于选了三个最好的蒲团,它们同一个规格型号,看起来足够宽,足够厚,坐在上面很舒服。当她回到二楼的厨房时,她发现沐宸蜷缩成胎儿的姿势,抱着若汐,睡在厨房的地上,瑞秋的母亲从来没有出来看过他。

“哥,你没事吧?”沐简用脚趾轻推沐宸的肩膀

“你看到什么发光的东西了吗?”

“什么发光的东西?”沐简把一叠垫子掉在地上,说。

“发出红色的光芒。你有没有看到店里的东西在发光,像鲜血一样的红色?

“没有,别发疯了,快拿着这些垫子跟你岳父岳母给瑞秋守灵吧。”

沐简留下照顾若汐,沐宸收拾好靠垫,喊醒了瑞秋的妈妈,一起回到了殡仪馆。此时瑞秋的父亲正在瑞秋灵前烧着纸,此时太阳早已完全落山,烧纸的红光印在瑞秋父亲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

第二天一早,礼仪公司主事就赶来了,烧纸,包钱一样样沐宸都按着他的要求做了。

起灵前,主事的人一边安抚着瑞秋的尸体,一边唱起歌来。

开眼光,看四方;

开鼻光,闻麝香;

开耳光,听八方;

开嘴光,吃猪羊;

开胸光,亮堂堂;

开手光,拿财粮;

开脚光,上天堂。

摔烧纸盆的时候,居然一下没有碎,主事的人让沐辰一定要把它摔碎,否则死者的灵魂以后会缠着他不走,沐宸听到后,居然把那个瓷盆收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货车上,主事的人看了看,什么也没再说,继续履行下面的程序了。

到最后的告别仪式时,沐宸的精神和体力几乎处于崩溃状态,仿佛是在梦中度过,亲属们穿着深色的衣服在沐宸的视线中来回移动,像摇摇欲坠的幽灵,滔滔不绝的讲着哀悼的陈词滥调,“我们真的很难过”,“节哀”,“她太年轻了”,“真是悲剧”,“有什么我们可以做的”…

沐宸已经不记得是如何挑选骨灰盒、如何选择的墓地和如何下葬的了。

瑞秋离去两周后,沐宸开始逐渐回到了他那平静的生活之中。沐简总是试着做瑞秋在时做的食物给沐宸,以淡化瑞秋离开给沐宸带来的痛苦。早上在忙碌早晨的沐简说厨房里的耗油快用完了,沐宸中午时忽然想起这事,门口的超时就是瑞秋常去的,也是他决定趁中午没事的时候去买。

那是十月的一个温暖的中午,秋天的光线在城市上空变得柔和,夏天的雾气已经沿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奔向了南方,消失得无影无踪,微风恰到好处,点缀在海湾上的几艘游客的帆船,看起来就好像印象派画家的油画。当沐宸穿过两条街,拐个弯走到超市门口时,忽然发现身边自动取款机的方向闪现出一道暗红色的光芒。

一个叫张大明的小伙,三十出头,是附近一个房屋中介的店长,他在超市门旁边的自动取款机处停了下来,他穿着房屋中介常见西装和与西装不和谐的运动鞋,他把工作穿的皮鞋塞进胳膊下的皮包里。一把紧凑的伞柄从皮包的侧袋中伸出来,正是这个伞柄引起了沐宸的注意,因为虽然伞柄似乎是用人造胡桃木制成的,但它发出暗红色的光芒,好像在锻造厂里烧红的铁块一样。

沐宸站在超市门口,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他又忍不住盯着看那发着暗红色光芒的伞柄。

张大明把银行卡插入取款机的时候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沐宸盯着他看,于是他背对着沐宸,把西装向外展开,像一个巨大的蝙蝠翅膀,以阻挡沐宸的视线,他输入银行密码,取出了现金,从机器上收起了银行卡,然后转身,快步向公交车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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