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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辞月秦莲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我当天命师的那些年最新章节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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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云破月来

众人拜过佛,张夫人又捐了许多香火钱,愣是把佛像前的功德箱塞满了才作罢。

夫人遣人回府拿了些衣物书本等物资送来给张白二人,临行又多番叮嘱,望二人春寒珍重。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张家众人打道回府。

这边无感大师引导白辞月和张璟前往伏辰寺之后的香客住所。

这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天气寒冷,竹叶仿佛都带着锋利的寒气,给人一种凛冽的感觉。林中一方小湖泊,潭水悠悠,倒映出上方一排禅房,禅意中透着雅致,的确是修行的好去处。

“施主今夜在此暂住,明日师兄下山,再请女施主半山腰中的华严禅寺一聚。”

无感大师示意白辞月今晚就在这排禅房中住下。

“此处是女客住所,张施主还请随我去往前方翠峰寺后院禅房。”

“一切全凭大师安排。”

白辞月对和尚很是恭敬,佛门中人天生有一股慈悲的力量,让白辞月不由自主的就尊敬起来。

“白妹妹且安心住下,我随大师前往翠峰寺安顿,等一切妥当我便来寻你,晚上咱们一道吃斋饭。”

“张施主不必费心,晚饭会有专人送到你们的屋子里。”无感大师对张璟说。

这伏辰寺安排的倒是妥当,白辞月心想。

“如此最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恐怕待会儿下起雨来不好出行,三哥哥还是安心待在屋里看书吧。”又说道:

“今天走了好多山路,我感觉有些乏了,下午就不出门啦。”

张璟疑惑道:

“今日晴空万里,看起来并没有下雨的征兆啊。”

“阿弥陀佛。师父也说今夜将有一场疾风骤雨,施主们过了申时便不要出门了。”

张璟听无感大师也这样说,便不再多问,只约定了明日送她去半山腰看无袖老和尚。

无感大师带走张璟后,白辞月便在这一排房间中挑了一间住下。

这一排禅房临水而建,是京城罕见的吊脚楼的形式。结构精巧,完全的木质结构,屋顶盖的黛色瓦片,栋梁上的雕刻都很古朴。

东边禅房里住了几个女客,大多数房间都空着。

推开房门,屋内陈设简单,不过一方圆桌,围桌三只板凳,临窗一座小床,靠房门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上有笔墨纸砚,内墙一座书架陈列着经书,散发着书香味。

“被子好像有点薄诶。”

白辞月摸了摸床上蓝布白边的被子,忍不住嘟囔着。她自小身子弱,极其怕冷,春日里也不能换下冬天的被子。

“白小姐!白小姐!”

“白小姐!”

楼下有人高声喊她。听到有人喊自己,白辞月连忙出门,趴在栏杆上看着下面。

原来是张家的两个仆人送东西来了。

一看到他们,白辞月顿时舒展了愁容。

“有劳你们了,我正愁水边寒气重呢。”

“小姐哪里的话,这是我们分内的事儿。”

白小姐为人和气,张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她。

白辞月笑着领他们进屋。

张府送来的锦被是赤红色的,金线绣着凤凰展翅,奢华无比,与这间简陋的禅房格格不入。

包袱里还有吃食、衣服、钗环、常用的一些药物,另外还贴心的准备了一些女孩儿子需要的。

两个仆人手脚很快,白辞月在一边给他们帮忙,不一会儿就将床铺铺好了。

“白小姐,这些都是夫人给您准备的。您若是还需要什么就托人给府上说一声,我们再给您送来。”

“谢谢你们,这些已经够了。”

两个仆人辞别了白辞月,又扛了好些书本往翠峰寺方向去了,白辞月在湖边目送他们出了竹林便回屋去了。

是夜,果然风雨不休,这才有了开头那骇人的一幕。

熹宁九年正月廿二,千秋节前夕,这个少年从天而降,砸进白辞月所住的禅房内,砸在白辞月的床上。

眼下的事情,眼前的景象荒谬的像是梦里。

虽然白辞月不知道此人的来历,但是任然相信了他的话。他说他的名字,叫做莲花。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这个名字很衬他。

莲花和白辞月差不多的年纪,他现在整个人浴在血水里,他身下是张夫人送来的赤红锦被,血色更显出他皮肤很白。

他脱去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肌肉的纹理很清晰。

看起来是个习武的人。

莲花用自己的白色中衣裹住胸口的伤处,两只袖子扎紧伤口。

他一头秀发湿漉漉的披在身后,额前几缕碎发也湿哒哒的往下滴水。他的面貌生的秀美,此刻却因痛苦而蹙紧眉头。

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眼角微微上挑,显露出几分媚态来。

白辞月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生得很美。

公子只应见画,不似尘土间人。

但是凡事不能只看表象。往往越美丽的事物越是危险。

白辞月见他露出痛苦的神色,估计他的确伤的很重,血从他包扎伤口的中衣上浸出来,染红了白衣。看起来血并没有被止住。

“你不要死。”

白辞月忍不住说道,其实她想说的是你不要死在我面前死,不要死在我的床上啊!

莲花闻言怔了怔,他听过很多的“你去死”,还是第一次有人和他说“你不要死”,这种感觉很奇怪。

“我不知道。”

莲花牵了牵嘴角,他天生一幅花瓣笑唇,不笑也似在笑,无情也似有情。

他出任务时受了重伤,不巧今夜的风雨实在太重,能不能活下去他自己也不清楚。

白辞月举着蜡烛移向他,见他十分虚弱。

“我有伤药,你需要吗?”

“有劳。”

白辞月去翻找张夫人给她带来的东西,有一个小药箱里装着瓶瓶罐罐的各类药物,大多是治疗风寒头疼的,也有一些跌打损伤的,金疮药之类的都有。

她把小药箱打开送到莲花面前,让莲花自己翻找需要的。

莲花也不客气,挑了一瓶伤药便自顾自的解开衣袖自己往伤口上倒。

他的伤口很深,甚至能见到肋间的森森白骨。

“你的伤口太深,需要缝合,不然止不住血的。”

白辞月出言提醒,说着翻出针线来,张夫人真是个面面俱到的贴心人,有用的没用的都为白辞月准备了。

白辞月就着烛光笨拙地穿线,怼了半天才把细线怼到针眼中。她穿好针线递给莲花。

“我的药箱里好像有止痛药。”

白辞月出言提醒他,不过莲花并不需要。

“多谢,不过用不上。”

这少年捏着绣花针缝起自己的皮肉来。他显然很痛,但是忍着没出声,脸上冒出了汗珠又被屋顶洒下来的雨水冲刷掉了。

生缝皮肉不服麻沸散,不用止痛药,还是自己下手,这也太狠了。白辞月不明白这少年怎么能忍得住痛,莲花忍得住,白辞月却忍不住。

“好痛!”白辞月看得龇牙咧嘴,好像这针穿在她身上一样,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莲花觉得好笑,眉目舒展开来。

“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痛就是痛,不痛就是不痛啊。”

可是师父说,杀手的世界没有痛,只有死。

不过他当然是没有把这话说出来的。

莲花手上忙碌着,白辞月看的心惊肉跳。

“喂,你是哪一年生的啊。”白辞月问他,想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永和三十二年。”他受了伤,声音很低,嗓子也哑了。

“那你是几月几日几时生的呀。”

“中元节。”

“子时”莲花抿了抿唇,这姑娘的问题实在多,可她现下救了自己的命,没有不回答她问题的道理。

“你是京城人吗。”

“是”

“祖籍便在京城吗?”

“是”

“你家中排行第几呀?”

莲花忍不住抬头看她。见她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抬在胸前,拇指按在指节上掐掐算算,姿态好像天桥底下瞎了眼的老神棍。也不知道在算些什么。

白辞月注意到他的目光,

“不回答也可以,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做什么的呀?”

“……”

“生意人。”

莲花似乎思考了很久,给了白辞月这三个字。

这个答案让白辞月迷惑起来,好像遇到了什么计算上的难题。

甲辰壬申甲演丙子,甲演日落在中元节,是极阴的命格。

白子悦观察到他眼下有一颗泪痣。

生在中原偏北,他应该从事的是某类屠夫猎人或者买卖牲畜之类造业的营生才对呀。

只差这一项,白辞月便可以认定此人是一颗天煞孤星。

北斗七星第四颗与第七颗连心的中垂线上,有一颗忽明忽暗的星,那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天煞是指非常凶恶残暴、不吉利。孤星一颗孤零零的星。天煞孤星就像俗语中的扫帚星,指不吉利总是给周围的人带来祸害的一生注定孤独的人。天煞孤星命指的是一个人注定一生孤独的命运。

天煞孤星为大凶之相,这颗凶星对其周围的人呈极恶之势。

天煞孤星遇上了七杀坐命,这样的命格,大凶中的大凶啊。

问答间莲花已经缝合好了伤口,重新把浸满血的中衣用两个袖子系在胸前。

“你懂命理吗。”

“略懂一些。”

“那我的命数,姑娘可否相告。”

这下白辞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难道告诉他他一颗天煞孤星,一生寡亲缘情缘,注定一生孤独,永堕无间。这也太残忍了。

“……”

“可否相告。”

他又问了一遍,好像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

白辞月呼了口气,决定给他一个善意的谎言。

“云破月来。”

“什么?”白辞月声音说的轻,莲花没有听清。

“你的命格是云破月来。”白辞月说道:

“或许你前半生乌云盖顶,风雨如晦,看似暗无天日。”

白辞月顿了顿,

“但是时机一到便会云破月来,遇到了你的有缘人,你的人生会拨云见月的。”

“云破月来。”莲花喃喃道。

“多谢姑娘吉言。”莲花对着白辞月抱拳,这是江湖人的礼仪。

“不用谢我啦,我的道行不高,能参悟的东西也不多,也不知准是不准。”

白辞月对着他摆了摆双手,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信。”

“啊”白辞月有些意外。

“你说云破月来,我信你。”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屋顶破了个大洞,屋内地板全湿了。

雨水把地上床上的血水都冲刷干净了,赤红色的锦被也看不出来染了血。

万幸这是处吊脚楼,雨水顺着地板缝隙流入到下面的湖泊里,留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在雨水和屋外泥土的味道里,几不可闻,屋子里倒没有积蓄水。

“我该走了,姑娘救命之恩,下在来日在报。”

莲花恢复了些元气,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纵身一跃便从屋顶上那个他跌进来时砸出的大洞上翻飞了出去,像一只飞燕一样灵巧迅捷。

好功夫!

白辞月心里暗叹。

白辞月的祖父白御少年时曾师从毋逢山,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她的父亲白术更是江湖上有名的风流侠客。

只可惜白辞月这孩子是个早产儿,七个月多一点便被生下来了。

生下来时奄奄一息,本来是活不下来的。白御摆了七星阵续命阵,祭上自己十八年的寿命才从阴阳司手里换回这个丫头。当然这件事情白御从来没有和白辞月说过。

她自小身骨子差,肩不能提,手不能扛,更别说习武练功了。

虽然武道上不成,但白辞月是个极具天赋的术数天才。她从小和白御学易,熟读周易,连山,归藏。

白御说过她很有慧根,这老头儿承认对于易经的领悟能力白辞月这丫头更在他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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