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史书说我死了三次》中的人物设定很饱满,每一位人物都有自己出现的价值,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同时引出了顾行之的故事,看点十足。《史书说我死了三次》这本连载玄幻脑洞小说已经写了129050字,喜欢看玄幻脑洞小说的书友可以试试。《史书说我死了三次大结局在哪看?顾行之全文免费吗?》就在下方,点即看!
史书说我死了三次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清晨的号角声,依旧是不讲道理地准时。
顾行之从一堆数字的梦里醒过来,第一反应是去摸怀里的那卷纸。
还在。
王彪揉着眼睛坐起来:“你这人,睡觉搂账本,比搂媳妇紧”
钱不悔叼着半块硬饼,含糊不清地道:“搂媳妇会跑,搂账本跑不了”
赵三虎活动了一下手腕,抬头看一眼那一小块天空:“今天风怪”
“哪儿怪?”顾行之顺口问。
“往营里吹”赵三虎道,“不像昨儿,更多是往外刮”
这话听着玄,其实简单:
昨天是“兵往外走、粮往外送”,风顺势往外;
今天,有东西要往营里进。
比如监军。
顾行之打了个哈欠,在心里叫:“系统”
“董监军那边进度如何?”他问。
【情报】
【昨夜,监军御史·董怀义于清水关连饮两席】
【受宴对象包括:关中行台粮道使薛承、清水关守将及后勤军司等】
【观察到】
【1. 董某对“靖北旧案”“顾行之发配镇北军”之事,主动询问两次】
【2. 薛承有意将“靖北军饷旧账”归结为“个案”,并暗示“现今军饷清白”】
【3. 董某未表态,仅以“届时看账”为回应】
【预计:董怀义将在一日内入镇北军大营】
【宿主被点名参与清查账目的概率:由82%上调至89%】
喝两顿酒,顺便把我的名字当酒后谈资,说来还挺上档次。
“他是想一来就砍我?”顾行之问。
【暂未观察到“立即处斩”倾向】
【更像是】
【把你当成一个“在旧案上有故事、在新案上有用处”的人,准备看看你能不能帮他写一份“好看的军饷奏报”】
顾行之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
“我现在,在别人眼里,是一个‘背得动锅又写得出字’的工具人?”
【可以这么理解】
【补充:一旦工具用完或写出不合意的字,亦可顺势当成“首恶”处理】
好嘛,用完即弃,还环保。
辎重营这边,今天连空气里都多了一层“纸墨味里的紧张”。
陆俭手里还夹着笔,根本没坐下,整个人在案桌和沙盘之间来回走,像一只被人往锅边赶的猫。
“顾从事,过来”
顾行之刚把卷子放下,就被他招呼过去。
“监军一到,第一件事肯定不是点兵是看账”陆俭沉声道,“他不可能一头钻到我们这种地鼠窝,很大可能是在主帐看一份‘总账’”
他一拍案桌上的一叠薄薄纸张:
“这玩意监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它”
顾行之看了一眼。
和那些厚得能砸死人账簿不同,这叠纸只有巴掌厚,标题很醒目:
【镇北军军饷总览·简表】
简单说就是把所有麻烦、所有窟窿、所有弯弯绕绕,压成几页“漂亮的数字”。
陆俭伸出两根手指,脸色阴着:
“沈将军要我在三天内,把这份总账抄清楚”
“监军来了之后,要是看顺眼了,大家就还能糊一阵子”
“要是看不顺眼”
“你我,先上军法桌”
听着很有前途。
“这玩意儿,”陆俭把那叠纸往他那边一推,“你来重新排一遍”
“你会不会写那种既把真相藏一半,又让看的人以为‘你们已经查得很认真’的账?”
顾行之默默看他一眼:“主簿大人这是当着我的面邀请我作假?”
“闭嘴”陆俭皱眉,“我说的是把能救命的真话挑出来写给他看,把会要命的细节先锁起来,等看清楚监军是个什么人,再决定放不放”
他很罕见地直白:
“你要真一股脑把所有窟窿全写进去”
“监军没高兴之前,我们先死”
顾行之点点头:“懂”
这不是作假,是“选真话”的艺术。
系统在一旁给出官方翻译:
【说明】
【当前任务为“编制监军首阅总账”】
【此类总账在死局中往往起到“定性”作用】
【宿主若倾向于】
【自保:可适度“省略”部分致命缺口】
【借势:可在总账中埋下指向特定人物/地区之“伏笔”】
【风险:总账一旦被认定为“虚假”,编制者即为首恶】
翻译一下:写得太真、太假都死,写得刚刚好才有命。
“陆主簿”他想了想,“我要把这玩意写得让监军觉得”
“一,他不是白跑一趟;
二,他没被我们当猴耍;
三,他有台阶往上走,有人可以以后慢慢查”
陆俭冷冷道:“说人话”
“说人话就是”顾行之一摊手,“得给他送两样东西:‘线索’和‘希望’”
“线索是:有问题,我们自己已经查出一部分了;”
“希望是:问题不大,都是下边手滑,您盯着我们改,我们一定能改好”
韩九隔着门帘缩着脖子听,忍不住竖大拇指:“顾从事,你这嘴要不是脖子上那道疤,我真怀疑你从御史台那边过来的”
陆俭瞪他一眼:“你那撇嘴也给我收回去”
他转回头盯着顾行之:“你打算怎么写?”
顾行之抬起那叠“总账简表”,翻了翻,慢慢道:
“第一,得在‘总耗粮’一栏,自己先老老实实报出一两笔‘已经发现的错账’”
“比如前锋营多报、清水关少记这几处,我们可以先‘自我检讨’一遍”
“这样监军看了,会觉得‘哦,你们自己也知道有问题,还懂得先坦白一点’”
陆俭目光一闪:“等于先把几颗小雷自己踩了,争取他的信任”
“第二,”顾行之继续,“在各州县那一栏,可以挑一两家‘最过分的’,写上‘年年虚报,已责成本地督抚自查’”
“真正大的窟窿比如关中那几笔薛承大人的账现在先别点名”
“我们可以模糊地写一句‘行台粮道司调剂若干,细目待清。’”
“既把‘薛承’三个字远远地亮给监军看一眼,又不给他立刻落子砍人的机会”
韩九眼睛都直了:“你这叫啥?画饼?”
“画个骨架”顾行之后背,“真要有肉,也得让大人们自己往上贴”
陆俭看了他半晌,终于吐出一句评语:
“会躲”
“也会指路”
他缓缓道:“那你就照你说的,先编一份草稿出来”
“今天之内给我看”
“要是我看着不顺眼,你明天就不用进辎重营了”
顾行之笑:“那我就回拘押栏躺着?”
“错”陆俭冷冷道,“你就去军法那边躺着”
顾行之低头写总账,写到手酸,脑子里却比手还忙。
哪些地方该写,哪些地方不该写;
谁可以当“轻微样板”,谁必须先按住;
监军是什么性子,会对什么话上头。
“系统”
“董怀义这人,有没有大概性格模版?”他问,“是那种‘宁杀错不放过’,还是那种‘会算账’的?”
【根据京师御史台过往案卷及其奏疏风格,分析如下】
【董怀义性格标签】
【爱名声】
【忌背锅】
【喜“有案可写”,不喜“案子砸手里”】
【具体表现】
【1. 倾向于挑一两个典型案例,写成漂亮奏折,博取朝中赞誉】
【2. 不倾向于把整个系统掀翻,以免引火烧身】
【3. 对“主动配合、给他现成素材”的人,会适度留情】
顾行之眼睛亮了亮:
“也就是说”
“他要一份‘好看的故事’”
“而我现在,手里正好有一个现成故事,名字叫《靖北都司发配镇北军,参与自查军饷》?”
【大致方向正确】
【补充】
【若宿主能在本次清查中,呈上一份“自己发现问题、自己提出整改方案、顺带给出一两个‘可敲打目标’”的总账,董怀义极大概率会】
【选择把你包装成“痛改前非的前任贪吏”,而非“新案首恶”】
这包装听着也挺拉风:从“卖国贼”升职为“痛改前非的贪吏”。
“行”他心里飞快打定主意。
这一局,不能否认自己的脏,得顺势把“洗白”当成监军的政绩。
中午,拘押栏。
午饭还是那副鬼样子,硬饼配凉水。
王彪啃着啃着,忽然压低声音:“喂”
“营里今天好像没那么吵”
赵三虎点点头:“将军那边,早上好像开了个会”
“我在外头听见动静,前锋营、后营好几个头儿都去了”
钱不悔眼睛一转:“你说会不会是在商量,等监军来了,先送哪颗头上去当贡品?”
王彪白他一眼:“你名字肯定不在第一批”
钱不悔:“这还用说,第一批挂的肯定是大字”
他话音一转,眼睛飘到顾行之脖子上的刀疤:“或者,大名”
赵三虎忽然看着顾行之:“你今天脸色怪”
“怪在哪儿?”顾行之正把硬饼泡进水里,力求让它吃起来没这么像石头。
“怪在”赵三虎想了想,“你这两天老在盘算怎么活,今天反倒像在盘算怎么死”
顾行之一愣,随即笑了:
“你说反了”
“之前是在想怎么不死”
“今天是在想真要有人必死,我能不能别自己一个人死”
钱不悔“啧”了一声:“听着比‘不死’高级一点”
王彪摸摸刀疤:“你真打算在监军那儿开口?”
“早晚都得说话”顾行之耸耸肩,“与其等别人给我写台词,不如我自己先写一半”
赵三虎沉声道:“你就不怕写到一半,被人拿笔捅死?”
顾行之咬了一口泡软的饼,淡淡道:
“我现在最大的好处就是”
“已经死过一回”
“再被写第二次,至少得比第一次有进步”
下午,辎重营。
陆俭把顾行之写好的那份“总账草稿”拿在手里,从头到尾看了三遍。
看完之后,他很不给面子地沉默了足足半盏茶。
韩九在一旁急得直挠头:“主簿大人,您吭一声呀,这玩意不行,咱现在改还来得及;真要被监军一眼看出破绽”
“行”陆俭终于吐出一个字。
顾行之挑眉:“这么快就判我死刑?”
“是行,不是砍”陆俭翻白眼,“这份草稿,勉强能在董怀义第一眼里撑过三息”
韩九“呼”地松了口气:“三息不短了”
“但”陆俭话锋一转,“也就三息”
“第四息,他要是想往深里看,肯定能看出你小子在糊他”
顾行之无辜:“咱们又不是在写《镇北军完全自查报告》,只是写一份‘欢迎监军大人来深入了解我们问题’的前菜”
陆俭:“……”
系统很专业地给出注解:
【评价】
【当前“总账草稿”在“真实性”和“可接受度”之间取得了相对平衡】
【监军第一轮浏览后】
【认为“镇北军确有问题”概率:72%】
【认为“问题在可控范围内”概率:61%】
【起意“立刻斩首以儆效尤”概率:不足15%】
【宿主因本稿被立刻定为“首恶”的概率:约9%】
“你这9%是故意给我添堵的是吧?”
【友情提示:人生无完全安全选项】
陆俭把那叠纸狠狠一拍:“先这样”
“等监军真的进营,看他第一面脸色,再决定是往哪儿添字”
他盯着顾行之:“接下来两天,你别乱跑”
“在辎重营和拘押栏两边老老实实待着”
“真要有谁半夜来叫你,你就记着一句”
“除了将军、军法和监军,别给别人随便说废话”
顾行之心里默默在“别人”那栏里,加上了几个名字:
薛承、关中行台的小吏、后营三五营那些嘴碎的都头
“行”他点点头,“我嘴紧”
“嘴紧?”韩九忍不住插嘴,“你是说‘平时说得多,是为了关键时候少说一点’?”
顾行之竖起大拇指:“彼此彼此”
当晚。
清水关。
董怀义坐在客舍里,桌上酒菜还没撤干净,袍子袖口上溅着两点肉汤看得出刚经历了一轮“热情款待”。
他面前摊着几份关中行台、清水关后勤司呈上的“预清查报告”。
【清水关近三年军饷入账明细】
【关中行台军粮征调一览】
【临近诸县各年军粮输送比例表】
每一份看起来都相当漂亮。
“董大人”
薛承在一旁赔笑,“这些都是我们提前自己查出来的瑕疵,小错难免,大体还算清白”
“至于北边镇北军那边”
他话里带着一点意味深长的叹气:“战事吃紧,人手又少,难免有照顾不周之处”
“所以这次,还得仰仗大人您,帮我们把那边好好敲打敲打”
董怀义眼皮都没抬:“哦?”
薛承压低声音:“听说那边新发去一个从京里来的戴罪从事,名叫顾行之”
“靖北那案,大人也是知道的”
“这种人,让他在军中算账”
“既能稍解圣心之怒,又能在真出事时,有人先顶一顶”
董怀义终于抬起眼,看了薛承一眼:
“薛粮道的意思是”
“若镇北军真有亏空,便先从这个顾行之查起?”
薛承拱手:“自是如此”
“他有旧案在身,名声又臭,百姓听见他的名字,也自然觉得‘就是这贼’”
“到时候大人一纸奏报,何愁圣上不快意?”
董怀义笑了笑,笑意却不算真诚:
“薛大人这话”
“是为镇北军好,还是为薛大人自己好?”
薛承心里一紧,忙道:“自然是为国家社稷”
董怀义摆摆手,打断他:
“靖北旧案,我看过”
“那一役的锅,压在一个小小都司头上,压了这么多年”
“圣上不见得真信”
“不过”他又翻了翻桌上的文书,“顾行之这个人,确实有点意思”
“该死的时候没死,发来算账”
“嗯”董怀义淡淡道,“这人,先留着”
“至于背锅”
“看他算得如何再说”
薛承心头一松,又有点发凉。
他最怕的,就是有人把“靖北旧账”和“今天的军饷新账”连在一起算。
系统在远处悄悄记上一笔:
【远端关键人物态度更新】
【董怀义对宿主“立即定罪”倾向:降低】
【对宿主“观望利用”倾向:提升】
【这意味着】
【一旦军饷大案成形,宿主既有机会被塑造成“配合查案的前贪吏”,也有机会在查案结尾,被顺势推出去“谢幕”】
镇北军大营,夜。
拘押栏里,风照旧从营墙缝里钻进来,带着一点草腥和烟味。
王彪已经打起了呼噜。
钱不悔还在悄悄和隔壁栏的人交换情报。
赵三虎靠着木桩,闭着眼,手却压在想象中的刀把上。
顾行之枕着那卷“总账草稿”,看着头顶那一小块天,忽然开口:
“喂”
赵三虎:“嗯?”
“你说”顾行之慢悠悠道,“真要有一天,营里有人因为军饷被砍头”
“你希望是砍谁?”
王彪迷迷糊糊翻个身:“别问我,我先选‘不是我’”
钱不悔干脆利索:“我选‘吃得最多的那几位’”
赵三虎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我希望”
“真砍的时候,别砍那种,只吃多半碗的人”
“那些人饿肚子、冻脚、上阵掉命,已经够了”
“该砍的,是那种坐在屋里,拿着我们的命当数珠子一个个拨着玩的人”
顾行之侧过脸,看着他:
“那你放心”
“我算账的时候,手不会抖”
系统在他脑子里,轻轻“叮”了一声:
【宿主对“目标名单”的心理锁定加深】
【当前优先级】
【1. 上层军饷链条关键人物(如薛承)】
【2. 利用权势掏军饷、却从不亲自上阵者】
【3. 其他】
【这将影响未来死局中,宿主“推锅指向”的自然倾向】
顾行之闭上眼,心里默数着:
董怀义要政绩;
薛承要活路;
沈砺要军心;
陆俭要账平;
他自己,要命。
“好”
他在心里轻声说道:
“那咱们,就在监军进营之前”
“先把这一盘‘谁要命、谁要钱、谁要名’的账,胸口里算一遍”
“到时候真要写谁的名字上去,也好下笔”
夜风吹过,篝火“嘭”的一声炸出几个火星,很快又灭在黑暗里。
镇北军的夜,比前几日更冷了一点。
但顾行之却忽然觉得,脖子上的那道刀疤,不那么冰了。
至少,这一次,他不是闭着眼往刑场上跪。
而是睁着眼,拿着笔,站在一堆准备被写进史书的名字前面,慢慢挑。
书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