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万花丛中长生路》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红字先生弟子”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本书的主角是林渊岑子墨.苏,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目前本书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万花丛中长生路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墨韵天工阁的地板上投下斑驳光影。
我坐在修炼室的太极玉石上,双手平放膝头,掌心向上——这个姿势能让我最清晰地感知体内生机的流逝。像沙漏,无声无息,却从不停歇。
七窍锁魂咒的反噬比预想中更顽固。我能感觉到那种蚕食,不是剧痛,是更磨人的消磨——像有什么东西在骨髓深处缓慢地、持续地吮吸着生命力。内视之下,那团代表生机的火焰比三天前又黯淡了些,边缘已经开始模糊。
还有多少时间?一年?十个月?还是更短?
不知道。
更让人心寒的是识海深处那片死寂。系统小太初在诅咒结束后完全苏醒,却又陷入了另一种沉默——它不再沉睡,但也不再回应。像个冷漠的旁观者,只是安静地记录着一切,看着我走向终点。
我睁开眼,目光落在窗外。
院子里,岑子墨正带着云想容和云惊鸿修剪花枝。三个女孩站在一起,晨光给她们的发梢镀上金色光边。
岑子墨穿着淡青色的长裙,弯腰时裙摆垂落,露出纤细的脚踝。她正耐心地教惊鸿如何剪掉枯枝,侧脸在阳光下柔和得像一幅工笔画。
想容安静地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竹篮,等着接剪下的枝叶。她偶尔抬头看向岑子墨,眼神里有种小心翼翼的亲近——像初入陌生领地的小兽,既想靠近,又怕冒犯。
而惊鸿……她几乎黏在岑子墨身边,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那个,活泼得不像刚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
这画面美好得不真实。
而我坐在这里,计算着自己还剩多少日子能看见这样的画面。
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林渊?”岑子墨推门进来,手里端着茶盘。热气从青瓷杯口袅袅升起,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她知道我喜欢这个味道。
她走到我身边,没有立刻放下茶盘,而是仔细看着我。她的目光像最温柔的扫描仪,一寸寸掠过我的脸,最后停在我的鬓角。
那里,新生的白发在晨光下格外刺眼。
她没说话,只是轻轻放下茶盘,然后伸出手,指尖触碰到我的鬓角。她的手指很凉,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又多了。”她低声说,声音里没有质问,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心疼。
我握住她的手,想说什么,喉咙却发紧。
该怎么告诉她?告诉她我用了一年(可能更多)的寿命去救别人?告诉她我现在可能只剩不到一年时间?告诉她我识海里的系统醒了却不理我,像个冷酷的计时器在倒数我的死亡?
我说不出口。
“子墨……”我开口,声音干涩。
“不用解释。”她轻轻摇头,另一只手覆上我的手背,“我懂。”
她真的懂吗?懂我的愧疚,懂我的恐惧,懂我坐在这里看着她们时心里翻涌的、近乎绝望的眷恋?
她在我身边坐下,肩挨着我的肩。透过薄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那种真实的、活着的温暖。
“想容和惊鸿……”她看着窗外,两个女孩正在院子里追逐一只蝴蝶,“她们很依赖你。”
这不是问句,是陈述。
我沉默。
“我也依赖你。”她转头看我,眼睛清澈得像秋天的湖水,“所以我们是一样的。”
不一样。我在心里反驳。你是我爱的人,她们是……我该保护的人。但这话太矫情,我说不出口。
“今天天气好,”岑子墨站起来,拉起我的手,“带她们去古玩市场转转吧?惊鸿一直念叨着想看老物件。”
她笑得温柔,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我知道,她什么都明白——明白我的挣扎,明白我的隐瞒,也明白我需要对那对姐妹负起的责任。
所以她主动提出这个建议,用这种方式告诉我:我接受,我理解,我陪你一起承担。
那一刻,心口疼得厉害。
—
古玩市场人声鼎沸,空气里混杂着尘土、檀香和岁月的气息。
云惊鸿像只出笼的小鸟,在每个摊位前都要停留。她拿起一枚铜钱对着阳光看,又凑近鼻尖嗅一块沉香木,眼睛亮晶晶的,早忘了几天前的恐惧。
“姐姐你看这个!”她举着一串褪色的琉璃珠子跑到岑子墨面前,“像不像我们小时候玩的那种?”
岑子墨笑着接过,仔细看了看:“是老的,但不是我们玩的那种。”她转头对我眨眨眼,“你给鉴定鉴定?”
我接过珠子,炁感扫过——清末民初的东西,没什么特别,但也没邪气。
“可以买。”我说。
想容安静地跟在我们身后,手里攥着给姐姐准备的真丝手帕。她很少说话,但目光始终追随着岑子墨,那种依赖清晰可见。
三个女孩,三种性格,却意外地和谐。
岑子墨像春日暖阳,温柔地包容着一切;云惊鸿似夏夜流萤,活泼灵动照亮周围;云想容如秋夜明月,沉静内敛却自有光华。
而我站在她们中间,感受着这份美好,同时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又流逝了一点。
像有根针在心脏最深处,每隔几秒就轻轻刺一下。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那个摊位。
在市场的角落,毫不起眼。摊主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穿洗得发白的中山装,闭目养神。摊位上零散摆放着几件锈迹斑斑的老式木工工具,中央红布上,供奉着一把残破的刨刀。
巴掌长短,通体黝黑,刃口崩缺。
但在我眼中,它散发着极其微弱却纯粹古老的灵性光芒,与我体内的鲁班炁息产生共鸣——像失散多年的血脉,突然感应到了彼此。
我走过去,蹲下身。
“老先生,这把刨刀怎么卖?”
老者缓缓睁眼。他的眼睛浑浊,却像能看穿一切伪装。目光扫过我,扫过我身后的三个女孩,最后落回我脸上。
“不卖,”他说,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只赊。”
赊刀人。
《鲁班书》杂篇中有记载:一支神秘的支派,游走世间,以赊销刀具为名,预言吉凶。所言无有不中,应验后来取刀,或取一物。
“赊给何人?”我沉声问。
“赊给有缘人。”老者将刨刀递过来,“刀你拿走,他日应验分文不取;若不应验,我来取刀——”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亦取你一物。”
触手冰凉。刨刀在我掌中微微震颤,像有生命。
“何谓有缘?预言为何?”岑子墨走到我身边,轻声问道。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老者的气息,刨刀的波动,还有空气中突然紧绷的氛围。
老者目光扫过我们四人,一字一顿,吟出十六字谶语:
“三星聚首,土木分离;非金非石,见血方息。”
吟罢,他开始收拾摊位。动作缓慢却毫不留恋,佝偻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只留下我们四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握着刨刀,掌心传来持续的微颤。岑子墨轻轻靠在我身侧,云惊鸿抓紧了姐姐的衣角,云想容蹙眉思索——那十六个字像无形的枷锁,在我们刚刚开始的宁静生活上,套上了第一道箍。
—
回到墨韵天工阁,我将刨刀置于阴阳罗盘中央。
指针疯狂转动三圈,最后死死指向东南——云家基业所在的东南亚方向。
取出鲁班尺,以尺量刀,以刀测字。炁息运转,推演开始。
半个时辰后,我睁开眼,额头沁出冷汗。
“三星聚首,”我缓缓开口,“指的应该是我,子墨,想容,惊鸿——我们四人。‘三星’是虚指,但暗合天象,主团聚,也主变数。”
岑子墨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
“土木分离……”我顿了顿,“‘土’为根基,指云家产业,也指云老先生。‘木’为生机,指……我们之间的情谊,也指生命本身。这句预言,云家将遭巨变,而我们之间,可能会因外力产生隔阂。”
云惊鸿脸色一白,想容紧紧抿住嘴唇。
“非金非石——危机不是刀兵,不是物理破坏,而是诡异难防的邪术力量。”
“见血方息……”我深吸一口气,“要终结这场危机,必须有人流血。”
话音落下,房间里一片死寂。
然后惊鸿扑进岑子墨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姐姐……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谁也不能分开我们……”
岑子墨紧紧抱住她,轻抚她的后背:“别怕,姐姐在,林渊也在。”
她的声音很稳,但我知道,她也在怕。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想容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有一种超出年龄的坚定:“预言不是定数。我们可以改变它。”
她说“我们”。
不是“你”,不是“林渊”,是“我们”。
那一刻,我心里某个坚硬的东西松动了一下。
—
预言应验的速度快得惊人。
当天晚上,云万山打来紧急电话——旗下核心木材加工厂突发火灾,火焰呈幽蓝色,水泼不灭。三座仓库焚为白地,却没有纵火痕迹,监控里只拍到凭空燃起的诡异蓝火。
“土木分离”的序幕,拉开了。
紧接着,墨韵天工阁外围的八卦护宅大阵开始出现异常波动。不是攻击,是试探——像有无形的手在轻触屏障,寻找薄弱处。
我让云万山加强戒备,暂停所有敏感业务。同时以刨刀为信标,运转炁息溯源。
鲁班尺在“害”“劫”二字上剧烈闪烁,指向东南,与刨刀的气息同源!
是鲁班门的邪修。同出一脉,却走入了歧途。
入夜,我在五行淬炁堂布下圆光溯影阵。以刨刀为媒介,以炁为眼,眼前浮现出千里之外的景象——
昏暗密室里,一个穿着黑斗篷的瘦削身影正对着一堆泥土捏成的小人施法。小人身上贴着云家工厂的标签,邪修手中握着一根漆黑的棺材钉,正缓缓钉向小人的心脏!
厌胜术!
我低喝一声,运转炁息隔空打断施法。远在东南亚的云万山随即打来电话,说工厂的异常震动突然停止了,仿佛有股无形力量化解了危机。
但邪修的反击来得更快。
次日清晨,云惊鸿在园林里碰倒了一个巴掌大的彩色纸人。纸人落地即燃,绿色火焰一闪而逝,惊鸿瞬间头晕目眩,脸色煞白。
岑子墨第一个冲过去将她护在身后。我弹出墨斗线,织成净化力场,才驱散附着在惊鸿身上的灰败煞气。
当晚,更诡异的事发生了。
岑子墨在卧室对镜梳妆时,镜中突然浮现出另一个“她”——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衣着,但眼神怨毒,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镜影移魂咒!
我冲进房间时,岑子墨正死死盯着镜面,脸色苍白,但眼神坚定。她双手紧握梳妆台边缘,指节泛白,却没有后退一步。
咬破指尖,以精血在镜面上画下破妄镇邪符。符文成型的瞬间,镜面荡漾起诡异的波纹,里面的“影子”发出一声尖啸,消散无形。
岑子墨转身扑进我怀里,娇躯微微颤抖,但声音很稳:“林渊,我不怕。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她用了“一家人”。
—
连续斗法三天,我终于锁定了邪修的位置。
带着岑子墨和云家姐妹,我们奔赴东南亚。在邻国边境的巫术山村里,找到了那片瘴气弥漫的密林——邪修的巢穴,就在深处。
那是一座用废弃木材和兽骨搭建的诡异木屋,周围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怨气。踏入范围的瞬间,阴恻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终于来了……”
斗篷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苍白枯槁的脸。他自称巫魇,是鲁班门下早已失传的“厌胜”一脉最后传人,专研害人魇镇之术。
“为何针对我们?”我沉声问,暗中握紧了鲁班尺。
巫魇嗤笑,目光贪婪地盯着我手中的刨刀:“为了它——‘祖师刨心刃’!这把刀里藏着破除‘缺一门’诅咒的希望!我借赊刀谶语引你们来,杀了你们,夺回宝刃,我就能摆脱宿命,重振厌胜一脉!”
原来如此。预言是陷阱,谶语是诱饵,目标不仅是刨刀,还有岑子墨和云家姐妹身上纯净的鲁班血脉——三人亲密关系产生的特殊气场,对邪修来说是大补之物。
大战在瞬间爆发。
巫魇挥手间,无数血色纸人如蝗虫扑来。地上冒出阴木荆棘,扭曲缠绕。空气中回荡着惑心魔音,试图瓦解我们的意志。
我全力应对:鲁班尺打散纸人,乾坤墨斗弹线斩断荆棘,口中诵念清心咒抵御魔音。
岑子墨站在中间,一手护着云惊鸿,一手捏诀施展我教她的简单护身法术——虽然威力不大,但足以干扰邪修的节奏。
云想容最冷静。她始终在观察,偶尔开口提醒:“左三步有陷阱!”“他在念咒,要打断!”
三人默契配合,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但巫魇毕竟修炼多年。他疯狂调动密林阴煞之气,化作一条黑色木蟒,张开巨口噬咬而来!
我倾尽全力,以墨斗线织成金色大网挡住木蟒。碰撞的瞬间,反震之力让我喉头一甜,血腥味弥漫口腔。
我知道,要破局,必须动用最后的手段——七星续命灯换来的寿元。
“从剩下的时间里……再抽一点……”我心中默念,体内炁息开始燃烧。
不是一年,不是一个月——是更奢侈的燃烧,以寿命为燃料,换取瞬间的爆发。
刨刀在我手中亮起璀璨光芒。巫魇见状,发出疯狂的嘶吼:“你疯了!用续命寿元驱动宝刃,你会死的!”
也许吧。
但我没有选择。
混乱中,一道煞气如毒蛇般扫向云惊鸿。岑子墨毫不犹豫地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了那道攻击。
“噗——”
煞气划开她的手臂,鲜血飞溅。几滴血珠落在刨刀上,瞬间被吸收。
“姐姐!”云惊鸿和云想容同时惊呼。
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但异变陡生——
吸收了岑子墨鲜血的刨刀,光芒暴涨!一股浩瀚古老的意念涌入我的脑海,像沉睡千年的祖师睁开了眼。
“以血为引,以情为力……”我喃喃重复着脑海中浮现的咒文,“祖师真灵,破尔魇镇!”
手持光芒万丈的刨心刃,我对准巫魇,虚空一划。
没有声音,没有光影。但巫魇周身缠绕的怨气煞气,如雪遇骄阳般消融。他瘫软在地,瞬间苍老了几十岁,眼神空洞无神,一身邪术被彻底废去。
谶语应验了,却未如预期。
“三星”没有分离,反而联结得更紧;“土木”之厄被化解;“见血”成了激活转机的钥匙——但不是终结,是新生。
—
回到墨韵天工阁时,已是七天后。
岑子墨臂上的伤口愈合了,留下淡淡的红痕,像情谊的烙印。云惊鸿趴在她腿上,已经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痕。想容在帮岑子墨梳理长发,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我握着刨心刃坐在一旁,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我们身上,温暖得不真实。
“姐姐,”惊鸿在睡梦中喃喃,“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岑子墨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抬眼看向我。她的眼神里有爱意,有疲惫,有一种历经劫难后的通透澄澈。
“预言不是宿命,”她轻声说,“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都能克服。”
我握住她的手,掌心相贴,温度交融。
是啊,一家人。
也许我的时间不多了,也许前路还有更多危机,也许“缺一门”的诅咒最终会夺走一切——但至少此刻,我们在一起。
窗外,墨韵天工阁的灵气依旧缓缓流转,像永不枯竭的泉水。
而我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比寿命更值得燃烧。
书评酱